從他的話中,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昏迷了足足有兩日這麼久。
門外漸漸聚集了喬倩兮、喬明玉和齊炎等人。
姜挽月朝他使眼色,臉上明晃晃寫着:快别說了,丢死人了!
陸雲山冷笑,這次一點面子都不給她留,“現在知道丢人了?!”
“被詹信打得遍體鱗傷的時候怎麼不說丢人了?這我都懶得說你!竟然還自以為是的服用爆靈丹,你當真以為你擺個陣施個法就能安然無恙?我告訴你,你那是命大運氣好!你知不知道稍有不慎你就真的會爆體而亡?你不過是一個新入門的弟子,連怎麼疏導體内靈氣都學不精,還敢随随便便亂吃藥!”
姜挽月讪讪摸了摸臉,低下頭不敢吱聲。
“你放心,你此行的所作所為,我都已經如實禀告了師父,等回去,我讓師父來治治你這動不動就不要命的臭脾氣!”
“哎呀,哪有,師兄你怎麼這樣!”姜挽月狀似微惱,實則心裡一點氣也沒有,反而覺得理虧,對不住他們。
看着大師兄氣壞了的模樣,她忍不住覺得内疚起來,便将求助的目光落在了慕容廷玉身上。
她的臉色本就難看,此刻故作可憐求人的模樣更顯凄慘。
慕容廷玉看了一眼便氣得别開眼不再看她,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悶和冷,他也是第一次同意陸雲山的話。
他冷冰冰開口:“大師兄說得對,是該治治姐姐的性子了,免得下次不知又要做出什麼驚魂動魄的事來。”
“哎呀,廷玉?”她頓時氣餒。
這次竟然連廷玉都不站她這邊了。
“别生氣了,大師兄?廷玉?”她試探着勸哄道。
“噗嗤——”
突然一聲嬌笑傳了出來,出自陸雲山身後不遠處的一位女子。
喬明玉面上還挂着笑,她一笑完便見一屋子裡的人都瞧着她,便不禁臉一紅,連忙道:“不好意思,我隻是,隻是……”她隻是好一會兒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姜挽月無奈,心說臉都丢去太平洋了。
她又閉眼按了按腦袋,佯裝疼痛難忍,道:“疼……”
聞言,慕容廷玉皺眉,上前扶着姜挽月,态度軟化了不少,道:“姐姐還是不要下床,好好養着吧。”
“你的身子看着沒什麼大礙,實則傷極根本,少則半月不得動用靈力,多則一兩個月也是可能的,除此之外,姐姐體内的血大量流失,身子虛弱至極,根本受不得折騰。等我晚上回一趟太初,拿些補血丹來。”
姜挽月點點頭,随後不禁咳嗽幾聲,艱難地喘着氣。
陸雲山雖還氣着,但也是真心疼自家小師妹,歎了口氣便回頭拱手道:“師妹身子不佳,還望陛下、娘娘恕罪,就讓師妹暫且修養幾日吧!”
“這是自然,此次妖魔大軍皆已退出天臨國境,也多虧了你們太初劍宗,否則……”
後面的話不言而喻。
齊炎歎息道:“罷了,讓你師妹好生将養,孤的庫房尚有兩株人參,待會兒便叫人煮了湯送來。”
“多謝陛下。”陸雲山不卑不亢道。
随後,屋内僅剩三人。
姜挽月靠着枕,虛弱地輕聲問:“妖魔兩族,現在是什麼情況了?”
陸雲山瞥了她一眼,一副沒話同她說的意思,顯然是還在生氣。
慕容廷玉幾乎對姜挽月唯命是從,便不情不願的解釋道:“妖族不知什麼緣故早就退了出去,據下面的弟子說,他們已經撤回了妖都,一起消失的……還有謝三。”
謝三,容修的化名。
他還在繼續說着,似乎對容修消失的事已經猜到了多少,但不打算直說。
“到最後隻剩下了魔族,魔族大軍又無人坐鎮,隻能虎視眈眈死守在城外,等着詹信一聲令下。”
既然如此,那按理說這些人是不會退的,因為詹信不可能會叫他們撤離。
于是,姜挽月不解詢問:“那最後他們怎麼撤了?”
慕容廷玉卻搖了搖頭,皺眉道:“我們隻知道有一封信傳了過來,看樣子不像是詹信的手筆。”
“為何?”
“因為詹信的随身侍從看了信臉色很難看,幾乎是立刻一聲令下撤離了所有人。就像是……凡人見到了陛下親自書寫的手谕那樣畏懼、恐慌。”
這種形容就很貼切了。
若是那侍從見到的是詹信的信,恐怕一點都不覺得害怕。
除非寫信的那人,比詹信還要尊貴。
除非那人也是所有魔兵的主人,是整個魔域的主宰者。
可為什麼?
為什麼這個節骨眼上,魔域的魔君會突然下令讓他們撤離?
三界本就對立,他也沒理由讓部下撤離。
更何況詹信還是魔域的右護法,他大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除非……
這一切事情的疑點,她不得不歸咎于那人身上。
除非是因為謝長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