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信輕蔑冷嗤:“你一個女人,連我都鬥不過,還妄想殺了謝長綏?”
“此言差矣,好歹我和謝長綏同門這麼長時間,他信任我,想殺他不是易如反掌?”她說得信誓旦旦,仿若真是如此一般。
“絕無可能,他這個人最是無情。要真如你所說,他怎麼舍得你被我抓走,他為何不來救你?”他言辭犀利道,仍是不敢相信。
像他們這種人最忌諱的便是有弱點,他謝長綏樹敵無數,有天臨國這一個弱點就落在他手裡,再來一個女人,他怕是不想活了。
依他看,美人隻能用來賞玩。
想他宮裡那些女人,但凡有一人連續三月被他傳召的,他便會将其親手殺死。
若是姜挽月,不管她這張臉有多吸引他,一旦被他帶回去,亦是如此。
“你又怎知他此刻不是在來的路上?”姜挽月這句似笑非笑的話霎時讓他回神。
他臉色驟冷,猛然扼住少女纖細的脖頸。
“咳咳……”她掙紮着抓住他的手。
“你想說什麼?!”
姜挽月的臉上并不見焦急畏懼之色,她說:“你放了我……我幫你殺了……殺了謝長綏。”她費勁地吐出這句話來。
“一命換一命?”詹信言語不屑,看她如同在看蝼蟻一般,道:“你也配?”
“誰告訴你我要殺他的?謝長綏還不能死!”
姜挽月聞言陡然對上他陰冷的雙眼。
這男人變臉簡直比翻書還快!
他剛才還不是這麼說的!
她不能自亂陣腳……
她急促喘息着,努力汲取最後的呼吸,快速而艱難道:“我不騙你,謝長綏真心喜歡我!你想讓我怎麼做……我都答應!”
此話一出,詹信手上的動作一僵。
簡直聞所未聞。
謝長綏喜歡她?
他眯眼,再次反複打量她這張臉。
莫非,謝長綏也不過是個好色之徒?
他的手勁稍松,姜挽月急忙道:“他是謝長綏,但也不過是個普通男子,在佛塔被關十三年,我隻要稍稍給予他溫暖,他怎麼就不會喜歡上我這樣年輕貌美的女子?”
詹信默了。
他怎麼忘了,謝長綏本質上就是個凡夫俗子,任他曾經有多大本領,眼下淪落至此,再被這女人一蠱惑……
他一把松開了她。
他的力道極大,幾乎是将她狠狠扔在魔獸身上的。
她揉着難受至極的脖頸,隻聽他在頭頂下令道:“證明給我看,我倒要看看他謝長綏究竟有多在乎你。”
姜挽月微垂下眼。
謝長綏不會來救她的。
問他有多在乎?
自然是她死了,也依然無動于衷。
*
為了唬住詹信,謝長綏強行催動法力,使出的法力遠超了身體的負荷,以至于妖毒發作。
他甫一調息好身體欲往回走。
此時他唇線緊繃,嘴唇由烏轉白,臉色白如紙,并不比另一邊的姜挽月好上多少。
想到方才詹信離去時難看的臉色,他下意識催動了體内法力,轉瞬來到城門外。
待他抵達後,還不曾來得及看清眼前局面,喉間便突然湧上濃郁的腥甜,他若無其事将其咽下,随後深吸口氣強壓體内的毒發之痛。
城門外餘下的魔兵極有可能會再次闖入,陸雲山為了大局不得不留下守城,但眼睜睜看着小師妹被魔頭抓走,他心裡就好似在嘔血一般。
于是一見到謝長綏便如同看見了救星似的,他急忙迎上去:“師弟你來得正好!你快!快去救救你家小七!她被那魔頭抓走了!”
“那魔頭還揚言說要将師妹剝了皮,叫她生不如死,你快去救人,再晚了你家小妹就沒了!”陸雲山平日裡幾乎鮮少與他說話,若不是此刻有求于他,根本想不起來師妹還有這麼個二哥哥。
然而她這個二哥哥卻隻是淡淡輕“嗯”了一聲,就和上次給他送信時一樣。
見她如此,陸雲山當即便怒了,忍無可忍道:“你妹妹被抓走了你就這樣?!你到底知不知道她就要死了?!”
謝長綏掀起冷若寒霜的眸子,淡掃他一眼:“這樣?哪樣?”
他噙着笑,冷嘲:“像你一樣,她就能平安無事?”
陸雲山渾身一震,望着這樣陌生的他頓時無言。
謝長綏也并未等他回應,轉身便朝着魔域的方向大步離去,并将當初姜挽月贈他的止疼丹服下一枚。
這藥他放着幾乎沒怎麼用過,痛了十多年倒也習慣了。
但若是他還想動用法力,免不得要受身體所累,到時反而誤事。
随後,他甫一走出幾步,身影便徹底消失在了陸雲山眼中。
一時間,陸雲山的雙眸不禁瞪大,不可思議地望着他離開的方向。
他他他……怎地眨眼間就不見了?!
他的修為……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