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姜挽月一時沒反應過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有些好奇,他到底是怎麼做到面不改色說出這種話的?
這些劍都是師父的,是他說的能拿走就拿走嗎?!
于是她搖搖頭,道:“師父的劍,不能動。”
聞言,謝長綏不禁笑了出來,低低的清悅嗓音回蕩在這裡面,其中隐約夾雜着些許意味深長的意思。
他笑道:“試試罷了,你方才不也看見了,我拔不出,還是說,你覺得這些日子你的修為已經趕上了我?”
姜挽月仍舊搖頭。
大師兄日日來此,就是為了守住劍,一有異動肯定會立刻禀告師父。她身為大師兄的師妹,怎麼能監守自盜?
她打定了主意,說不動就絕不動,就算他說什麼也不行!
卻不成想,下一瞬,謝長綏垂在身側的一隻手突然輕輕一拂,帶着法力驅使着她的手握住了那把劍的劍柄。
姜挽月眼眸微睜:“???”
根本不給她反抗的時間,這幾個動作下來幾乎是幾秒鐘的事,等她能控制自己那隻手時,她已經把劍拔了出來。
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地拔了出來。
她的心情複雜了起來。
不是,為什麼他偏偏就拔不起來,而她覺得這麼輕松?
她試圖把劍重新插回去,然而手中劍的劍身色澤卻正在一點點發生變化。
這把劍原本是平平無奇的,甚至周身像是落滿了灰,掩去了它本來的鋒利和白芒。
這把劍此刻突然被人喚醒,劍身也一點點發生變化,泛着如月色般的銀光,雖刺眼,但也耀眼奪目。
姜挽月見慣了自己的三五劍,此刻近距離觀察和三五劍完全不一樣的劍,才發現兩把劍簡直有雲泥之别。
這把劍很有靈性,在發生變化的時候,劍身還在微微震顫,像是劍靈發出的信息。
姜挽月看着這把劍,心裡逐漸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這或許不是普通的劍……
上萬把劍中,他竟然真的能找出大師兄口中所說的神級法器,也就是這把神劍。
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這時,謝長綏的手輕輕拂過劍身,帶着一縷微弱的光,他忽然出聲,打斷她的思緒,道:“這把劍沒有認主,不過眼下被你拔出,就歸你所有了。”
此話一出,還不等姜挽月回應,手中的劍便又發出一陣劍鳴聲。
她燙手似的,急忙把劍插了回去,道:“你敢說我還不敢認呢。”
她拉着他就要往外走,道:“這裡是師父特意設下結界的地方,我們還是趕緊走吧,否則師父該發現了。”
謝長綏跟着她走了幾步,倒是順了她的意。
但她沒想到的是,方才那把劍竟然自己飛了過來,快準狠地在她腳邊的地上紮了道裂縫。
“看來它認你做主人了,你去哪它去哪。”謝長綏一副看戲的姿态,在她身側解釋着。
姜挽月:“……”
她看着地上那把劍,忽然覺得,不然還是跑吧。
在師父發現之前,帶着劍跑路。
否則這劍一直跟着她,分明是要害死她!
師父如此寶貝的神劍,就這麼被她弄走了,會氣壞的吧???
最後,姜挽月一臉麻木的把地上的劍拔出,當廢鐵一樣扔進了随身袋。
她的另一隻手死死抓着謝長綏的手,扭頭對他道:“走。”
今晚,誰都别睡了。
她必須問清楚。
少女的意圖很明顯,謝長綏甚至已經想好了應付她的說辭。
想到這裡,他不免又想到那把劍。
在結界外的時候,他就嘗試着感應它,試圖以劍從内破開結界,但事與願違——他感應不到它了。
甚至,無法做到将其從石縫中拔出。
這要是放在十三年前,他如何都不會想到,十三年後的現在竟會物是人非至此。
再垂眸看了一眼拽着自己走的少女,便更是覺得荒唐。
是啊,怎會不荒唐?
他竟然會親手将自己的劍,贈給這個名為蘇輕竹的女子。
若是叫容修知道,恐又會譏諷他色令智昏。
可事實上,隻是因為他再也用不了那把劍,而她恰恰是名天賦絕佳的劍修,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