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已經不省人事的大師兄,一時間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
她隻知道慕容廷玉是個護短急躁的性子,卻沒想到大師兄竟然也這麼沖動。
等大師兄被扔進來,她就扶着他去了靈池。
做完這一切她拍了拍手轉身往外走,繼續練她的劍去。
不知過了多久,正在打坐入定的姜挽月敏銳地聽見了一陣嘩啦啦的水聲,随後是沉重的腳步聲。
陸雲山緊鎖眉心,來的這一路還在自己的後背摸索着,摸到了後背已經結痂幾乎快好的傷,心裡的疑惑更大了。
看見狀态不錯的姜挽月更是不解,他快步上前,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你身上的傷好了?還有我怎麼……”
“你想問為什麼裡面的靈池有這麼好的療愈效果?”姜挽月噙着笑,語氣悠然自得道:“這事兒回頭還得好好謝謝師父,誰讓他老人家刀子嘴豆腐心呢。”
還笑?
陸雲山指着她,一時竟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我還以為你在這兒受苦,沒想到你竟是在這兒養傷,虧我還替你打抱不平被罰至此,看來你二哥哥也是早就知道才那種态度?!”
這話姜挽月就聽不懂了,她一臉無辜望着他,道:“我不是與你說了我在水崖洞養傷嗎,而且我二哥哥什麼态度了?”
“什麼态度?我看你們就不像兄妹!”陸雲山冷笑着,一撩道袍在她身旁坐下,然後從懷裡取了個随身袋扔給她:“喏,你二哥哥給你的。”
說話時他看向姜挽月的臉,就這麼盯着看了幾秒,深擰眉,狐疑道:“我發現你們好像長得真不太像……”
“哦……”姜挽月神色微動,眼珠一轉,一面清點随身袋裡的東西,一面漫不經心道:“誰說兄妹就一定長得像的?總有長得不像的,就比如我和二哥哥。”
這話倒也不錯,全世界這麼多人,的确也有長得不像的兄妹。
陸雲山就是随口一提,并未放在心上,随後他把梁與舟一事細細與她說清楚,最後說:“雖然我被罰到了這水崖洞,但他也好不了多少,聽說被遠山長老叫去閉關了。”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就算她出了水崖洞想去找梁與舟算舊賬,恐怕他也在閉關。
真是便宜他了,倒是讓他陰差陽錯躲開一陣子。
“算了,先吃點東西吧。”她從随身袋裡取出幾包糕點放在地上,另外還有一隻燒雞。
她扯了一個雞腿遞給大師兄,繼續說未完的話:“正好師兄來了,這裡又是一處天然靈地,那就吃完了陪我練劍吧。”
“你劍癡啊?”陸雲山接過雞腿大口咬下,含糊道。
姜挽月認真地搖搖頭,“我們在這個世道活着不易,若想以後能事事全身而退,隻能現在辛苦一些。”
更何況,對于未來的事,她很難說。
但有種不好的預感,冥冥之中,她總覺得未來的自己會陷入危險之中。
畢竟牽扯到了大魔頭與太玄劍宗,應該也很難不會有危險。
她無聲歎了口氣,往嘴裡塞了塊甜膩的糕點。
她想,日子苦是苦了點,不過她也還算樂在其中。
她的思緒漸漸被拉回現實,緩緩側眸看向吃得正香的大師兄,牽唇笑:“謝啦,大師兄。”
“算你有良心。”陸雲山也不禁灑脫一笑。
于是接下來,姜挽月幾乎都在同陸雲山一同修行,入夜也不睡而是入定領悟心法。
期間她還和謝長綏通過玉簡,托他幫着帶了一些關于術法的書。
近一個月,兩人于劍道一術的造詣又有了更深層次的領悟,在一起比劍的時候經常打了幾個時辰都難分勝負。
一直到懲罰結束那日。
姜挽月把随身袋裡裝了丹藥的瓶子清空,然後去靈池接了些水裝好放在随身袋裡。
“師妹,走了。”陸雲山在不遠處催促道。
“來了。”
兩人和另外兩位師兄一起回去,這兩位師兄是帶了師父給的令牌來解除禁制的。
回去的路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在宗門内他們一向是不禦劍的,所以這會兒走回去差不多花了一炷香的時間。
水崖洞的地理位置又高,幾乎位于半山腰上,往下走時還能看見太初劍宗的一半全景,但離得稍遠,看得并不真切。
直到他們又往下走了一段距離。
兵刃相接的打鬥聲越來越清晰,其中還伴随着重物砸地和獸類低吼的聲音……
就連地面甚至都在輕微震顫。
這不對,這麼大的動靜絕不尋常。
幾乎是一瞬間,他們四人都不約而同的意識到了什麼,于是各自祭出佩劍快速踏劍而去。
還處于半空中時,姜挽月往下看就看見了大量不屬于太初的外來人,他們大多用的甚至不是劍,而是刀,或是自身的利爪。
外門弟子死傷無數,内門的廣場也集結了兩撥人馬正劍拔弩張的對峙着。
她的神色一點點凝住,眸光一轉,瞥見了闖進來的那波人馬的坐騎。
那坐騎分明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