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姜挽月看準時機來到慕容廷玉身邊。
“走。”她攥着他的手腕便把人生生拽遠,獨留梁與舟一人還來不及反應停在原地。
梁與舟意識到不對勁,猛然間回頭,面前體型巨大的魔獸卻突然在他眼中炸開,殘軀一塊一塊的,與溫熱的鮮血一起,将這片地染了個色。
他的瞳孔急促緊縮,任由這魔獸的血澆了他滿身。
反應過來時,他率先聽見的是身後的少女爆發出的一陣如銀鈴般清悅的笑聲。
他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怒意徹底黑了臉,眼中的怨毒更是不加掩飾,惡狠狠看向姜挽月。
少女則扶着腰笑得幸災樂禍,她面上的笑深深刺痛了他。
姜挽月說:“廷玉你快看他,他像不像一個血人,好醜啊哈哈哈哈……劍術這麼差他還好意思瞪我呢!”
見姜挽月笑得沒心沒肺,慕容廷玉也忍不住笑了笑,随後對着梁與舟譏诮道:“姐姐的手下敗将而已,姐姐不必理會。”
“你們!好……”梁與舟怒極反笑,“沒想到宗主親自選出來的弟子心胸竟這般狹隘,我不過是失手驚了它,你們就這麼報複我,真是讓我大開眼界,這就是宗主選出來的好徒弟?”
姜挽月斂了笑,不鹹不淡地掃了他一眼,“你還挺有意思的,聽你說話的口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哪位長老呢!”
梁與舟被她怼得無話可說,于是拂袖冷哼一聲。
“姐姐不必與他廢話,既然他敢對姐姐出言不遜,我就替你殺了他。”慕容廷玉一副視人命于草芥的态度,眼中帶着一股殺氣。
他握緊劍就要上去殺人,姜挽月連忙拉住他,沒好氣道:“你瘋了,這可不是永壽國,太初宗規不可傷同門性命,他死了倒不算什麼,你麻煩就大了。”
“我……”慕容廷玉深深皺起眉,盯着梁與舟欲言又止,顯然還是想殺了他。
姜挽月歎氣,墊腳拍了拍他的腦袋,勸道:“聽話。”
梁與舟自知自己以一敵二要落于下風,但他也同樣深知,他們不敢真的傷他,就連他都是想着借魔獸之手給她一個教訓。
于是他故意道:“有膽子,你們今日就殺了我,否則來日我必報今日之恥!”
他的話清晰的落在地上,他耐心等着他們的回應,最好是他們将他打傷,他才有借口去面見宗主……
誰知,眼前的少女甚至不曾再多看他一眼,她拉着慕容廷玉一邊說着話一邊往秘境出口的方向走。
他變了變臉色,“謝小七!”
而他口中的“謝小七”,正笑着安撫慕容廷玉的情緒,她說:“你同一個瘋子計較什麼,難道狗咬你一口,你就要咬回去嗎?”
“可是他傷了你……”
“姐姐的話都不聽了?”姜挽月佯裝生氣道。
慕容廷玉立刻正色,聽話的點點頭,道:“一條瘋狗罷了,都聽姐姐的。”
他們說話時絲毫不避諱其他人,于是一個字不落的被梁與舟聽進了心裡去,他咬緊牙,陰沉着臉死死盯着姜挽月的背影,狠狠攥緊拳頭。
謝小七!
已經走遠的姜挽月并不知道梁與舟對她積怨之深,她也不太理解他為什麼會這麼怨恨她。
難道就因為她被師父選為親傳弟子?
可從那日師父點評“容修”時她就知道了,師父選弟子從不是隻看名次。
師父會觀察每一名弟子的比試,再結合他的天賦來做決定。
總之,師父心中自有決斷。
她以為,師父選擇她,不是因為她是外門大比的第一,而是因為她足夠優秀,能入師父的眼。
這般想着,她與慕容廷玉也抵達了秘境出口處。
除了他們二人外,她還看見一對男女攜手而來,當發現他們在前面後,兩人不動聲色拉開了距離。
四個人就這麼一起走了出去,她看着那對小情侶化作陌生人分道揚镳。
她若有所思着。
其實很多時候,在秘境中,她都能看見成雙入對的男女一起在裡面和妖獸或是魔獸打鬥。
修仙門派明令禁止宗門内的弟子生情,殊不知,七情六欲哪是說斷就斷的。
若真如此,那就是神仙,不是人。
隻怕,宗門内搞地下情的小情侶多到數都數不過來。
思及此,她不免又有些疑惑。
這麼多小情侶,真的就沒人發現嗎?
或許是弟子們都默認了這是人之常情,心裡也對這種宗規心生不滿,所以都裝作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