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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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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頌道:“今日酉時,太極宮通過舍人院下發了一道聖旨。”

“聽說了,”獨孤上野道:“這道聖旨任命奉扆局直長祁懷允為司天台天文博士。”

“正是這道聖旨。”唐頌陳述了上午司天台大監羅應知面聖一事,“這道聖旨成形于今早殿下與我面聖之後,羅應知面聖之前,殿下,天文博士這個缺它得先空出來,祁懷允才能補這個缺。”

獨孤上野半信半疑的問:“這能說明什麼?”

唐頌并不急于說出自己的論斷,而是問:“殿下還記得突厥塔利可汗贈馬一事麼?”

“當然,年前臘月二十九。”獨孤上野回憶道:“我記得在這之前,此事是有預兆的。”

“不錯。”唐頌一邊梳理時間線,一邊道:“年前臘月二十五,豐州快馬入京,報突厥有重建邦交之意,随後朝中有人接連兩日觀測到吉象,第一日是“天下安甯,國運極盛”的大吉之兆,第二日是“天下德賞慶閱”之象,在這之後,臘月二十九,吉兆得到應驗,突厥再次發來信函,敬贈大秦兩千匹駿馬。”

獨孤上野沉吟道:“我記得這兩次天象都不是司天台觀測到的。”

唐頌颔首,獨孤上野恍然,“是祁懷允,我想起來了,當時朝中都在傳,說奉扆局有位直長天象測的很準。”

唐頌道:“此人不止一次面聖,舉薦他的人是他的上級殿中省大監溫緒。”

“頭一回聽說此事,”獨孤上野面色凝重,“唐頌,你的意思是,背後脅迫谷天豐的人是溫緒,溫緒為了安插祁懷允入司天台,于是便威脅谷梁進,讓谷梁進引誘嗜賭的嶽天豐犯下重罪,待司天台博士的職缺空出,祁懷允成為替補。”

唐頌點頭,“祁懷允觀測到了司天台沒有測到的吉象,自那時起秦哲就逐漸的開始信任他。”

“我有疑問,”獨孤上野皺眉沉思,“祁懷允看似是個人才,也已取得秦哲的信任,假設你的推論成立,溫緒直接舉薦祁懷允入司天台即可,溫緒為何要大費周章謀嶽天豐的這個職缺?天文博士不過正八品下而已。”

唐頌對他的疑問顯然已有預料,在他話落時便答:“奉扆局受殿中省所轄,與司天台的職務毫不相幹,祁懷允走正常官員考核的渠道沒有可能入職司天台,司天台平日觀測到的天象也十分準确,祁懷允縱有奇才,他在秦哲眼裡尚未達到不可或缺的程度,我想溫緒不會勉強行事。等司天台兩次出現纰漏,祁懷允這個榫頭就成了填入天文博士這個卯眼的不二之選,甚至無需溫緒開口,秦哲自然而然就想到了他。”

她說着走到階前,嗅着廊外濃重的雨霧道:“即便是這樣,如殿下所言,為了一個正八品下的職缺這般大費周章,值得麼?”

獨孤上野呼進一口冷氣,他看向唐頌,唐頌回看他點頭,“當然不值得,所以據我推測,祁懷允入司天台根本不是為了天文博士的職缺,他有更高的謀求,而且溫緒的手筆很迫切。”

迫切就意味着近期有事會發生。

獨孤上野道:“跟你一同接受任命的起居舍人方晗原職是殿中丞,溫緒的下級。現在又來個祁懷允,如果你的推斷成立,那麼溫緒目前的所作所為便是代齊王逐步往朝中滲透人手。”

唐頌點頭道:“祁懷允如有一日成為司天台有力的喉舌,徵祥災異豈不是由齊王一派說了算?司天台如果觀測到燕王一派有“逆舉”,有“異心”,朝中興師問罪,恰恰師出有名。不知眼下燕王是否有察覺,但是殿下因為世子妃的緣故不能沒有察覺。”

“唐頌,”獨孤上野抱胸笑問:“你對你的推測有幾分把握?”

她的推測僅是推測而已,沒有任何憑據。

“九分。”唐頌言之鑿鑿的道:“殿下,我知道我的推測聽起來妄誕不經,而且我無法解釋得更清楚,但我知道我絕不是風聲鶴唳。”

獨孤上野颔首:“我相信你。”

“多謝殿下,”唐頌松了口氣,“我還以為要大費一番口舌才能說服殿下。”

唐頌日日守高台,要比身處高台下的人聽聞到的事件更多更詳細,而且她的嗅覺本身就相當敏銳,祁懷允年前觀測到的兩次天象,幾個月後她竟然還能記得一字不落。太極宮浮現出的某些迹象,如果說唐頌能夠前後串聯起來,發現個中端倪,獨孤上野絕不懷疑她有這樣的能力。

“我有那麼傻麼?不說别的,就說谷梁進的舉動就不對勁,沒功夫吧還硬要亮刀子,接受審訊時色厲内荏的擺譜兒,太過刻意了。”獨孤上野道:“再者……”

再者?

唐頌微微皺眉,“再者什麼?”

獨孤上野笑道:“說了你别氣啊。”

唐頌點頭,“殿下請直言。”

獨孤上野道:“你跟秦戎钺太像了,我有時候覺得你就是他,賭上性命我都會信他,所以也信你。”

“殿下,”唐頌挑眉,“咱們打個賭吧?”

獨孤上野跟着她挑眉,“什麼意思?賭什麼?”

“賭祁懷允在司天台的官職會在半年内得到晉升,這是我的賭注。”唐頌擡高下颌,“我不懂殿下跟秦戎钺你們弟兄之間有什麼複雜的糾葛,但是如果我賭赢了,今後殿下要把我們倆人區分看待,他是他,我是我,我跟他沒關系,各憑本事說話。”

“成交。”獨孤上野興緻勃勃的答。

達成共識後,兩人開始謀劃,獨孤上野道:“訟師這角兒很重要。”

唐頌道:“殿下,此事交給我去辦吧。”

獨孤上野說行,“得盡快,我準備把這案子安排在三日内就出結果。”

唐頌道好,“我等下就去辦。”

事情議定後,獨孤上野要走,唐頌問:“殿下,何胥此人可信麼?”

“他祖上有爵位,爺爺輩起就不顯了。”獨孤上野道:“這小子沒什麼大的毛病,就看他今後想不想學好,受人栽培了,可信之人也難保日後不起異心,走一步看一步。”

唐頌一刻也不敢耽延,牽了馬送獨孤上野出門,兩人分頭後,她駕馬趕往安邑坊,敲開了鳴蜩家的門,“宵禁前我還有一件事要去辦,所以長話短說,能幫我聘請到為犯人辯護的訟師麼?”

“唐司長找訟師做什麼?遇到官司了?”鳴蜩比手請唐頌入門,“請司長家裡坐。”

“我趕時間,”唐頌笑着謝絕,躲在門檐下撣兩肩的雨水。

鳴蜩心活得很,見唐頌閉口不談找訟師的原因,便知她有意回避,他再好奇追問就不禮貌了。“草民最近才結識一位小有名氣的訟師,”鳴蜩笑道:“介紹給司長認識?”

“不需要有名,”唐頌道:“隻需把官司打赢。”

鳴蜩笑着解釋,“訟師這行當,越有名說明處理的案子越多,跟官府接觸的回數最多,越有勝訴的可能。”

唐頌問:“當真?”

“當真。”鳴蜩拍着胸脯保證,“司長放心,這位訟師絕對能勝任您交托的差事。說起來還要感謝司長,人家眼高,平時也愛惜羽毛,若不是四門館事成,小的隻怕是攀交不上呢。”

“照你這麼說,”唐頌問:“此人專做貴人的生意?不接普通人的案子?”

“還真不是,”鳴蜩道:“誰的案子他都接,尤其大案要案,結果辦的還漂亮,為好多人争取到了減刑甚至翻案來着,請他辯護得排号,之前不少人托小的找訟師,小的試過很多回,總也請不到他,如今不一樣了,不管在哪行混,都得識人名姓,小的已經跟他打過兩三次交道了。”

“聽起來,”唐頌調侃道:“如今你在牙行也是個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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