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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飯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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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笙道:“這是富陽縣王汴村的崔玷。”

崔玷躬下身要行禮,被高枧溪免了,“談正事吧,你放心,今日談話的内容花鳥司不會向任何人透露。”

崔玷還是膽怯的行了一禮道:“回大人,草民是富陽亭場的亭戶,有三件事向大人禀明。第一件事是,富陽亭場違律增加鹽稅。”

亭場指的是大秦各地采取煮鹽的場所,目前的花鳥使都是一群年少人,外出的經曆不是很多,他們對鹽稅律法的了解并不透徹,三位司長乍聽這二字有些怔愣,唐頌則直接問道:“亭場加鹽稅,本身并不違背律法,關鍵是加了多少?目前大秦律法規定鹽稅不得超過五十倍。”

“回大人,”崔玷道:“富陽的鹽稅整整加了百倍,之前每鬥鹽是二十文,加上鹽稅是每鬥一百二十文,現在鹽稅加了百倍,每鬥鹽便是二百二十文。這還隻是亭場賣給鹽商的價格,鹽商轉賣給百姓後每鬥能達三百文甚至更高,很多老百姓都快吃不起鹽了。”

三司司長震驚互視,聽到唐頌道:“若是如此,等于說富陽亭場鹽稅違律多收了一倍,第二件是何事?”

崔玷道:“富陽有很多農戶種植茶葉,以種茶為業謀生,大夥都以茶葉折納繳稅,之前兩鬥茶可抵一百文,現如今五鬥茶才能抵一百文,去年雨多,澇了一陣子,很多農戶的茶樹都泡爛了,最後損失慘重,錢茶兩空納不起稅,部分茶園荒廢至今。”

“還是在變相的斂稅。”唐頌思索着再問:“第三件事情是什麼?”

崔玷道:“草民所在的亭場并沒有免除亭戶們的賦稅,律法規定亭戶服徭役可免丁稅,可納稅時,草民家裡四口人,收的還是四個人頭的稅。”

“若是如此,”唐頌道:“仍是在賦稅徭役上做文章。”她前後說了兩個“若是如此”,說明她對崔玷的話存疑。

崔玷聽說了這層意思,激動的道:“草民所言句句是實情,不敢欺瞞大人,整個富陽縣的百姓受盡欺壓,有的迫不得已賤賣土地,有的甚至逃往别州做了流民,壓在咱們上頭的就是官,百姓們投訴無門,之前有人想要上京狀告,人還沒走出杭州,就被官府抓了回來,關進牢裡判了重罪。自那之後,百姓們敢怒不敢言,都怕遭到報複。”

“你不用緊張,”唐頌安撫他問:“是富陽如此,還是整個杭州都如此?”

崔玷垂下頭,口吻含糊不清:“草民隻知富陽的現狀,不知杭州其他地方的情形。”

“你說的之前,具體是從何時開始?”唐頌問。

“大概四年前。”崔玷用詞模糊,口氣卻是斬釘截鐵。

那便與許頃智外調杭州的時間吻合。

唐頌看向高枧溪等人,他們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殿中默了很長時間。鐘黎帶着崔玷離開後,唐頌蹙眉靠在窗邊道:“若是整個杭州都如此,這件事就完全超脫了我們的掌控,花鳥司這次南下本質是調查上官府一案,沒有旨意,杭州稅取的積弊花鳥司就無權調查,其次,此事牽連的範圍很可能是整個杭州境内,進行調查需要耗時耗力,并非幾日之内就能查清。”

“如果是整個江南道呢?”梁熙君問。

“什麼?”

高枧溪、韋笙和唐頌赫然看向她,齊聲問。

“我說,”梁熙君長眉冷冷挑起來,“如果類似于富陽的積弊存在于整個江南道呢?”

“無憑無據,”高枧溪打斷他們的思緒道:“切勿妄下決斷。”

又是一陣沉默,殿中落針可聞,某個念頭像沸水一般瘋狂烹煮着他們的推測。

“當下花鳥司隻能以上官府一案為主,”高枧溪終道:“唐頌說的是實情,我們無權調查,也耗費不起這個時間和人力,此事涉及的不是個人私密,而是民生大計,花鳥司要做的是将實情上達天聽,随後朝廷是派榷鹽使、榷茶使抑或觀察使……總之,無論是誰,公開調查此事最為穩妥。”

“我贊同,”梁熙君道:“強龍鬥不過地頭蛇,我們對杭州上下的官員都不甚了解,不能貿然深入調查,等将來朝中有人明公正道打着聖上的旗号南下,不管是調查杭州還是整個江南道,都會容易得多。”

唐頌點頭,“眼下我們隻能借用此事把許頃智牢牢攥進手裡,然後按圖索骥,引出上官府一案。”

韋笙道:“時間倉促,得盡快布置了。”

高枧溪道:“既然大家的想法達成一緻,下一步就是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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