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蕪心髒砰砰跳,當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套出的話也不多,稍有不慎,倒是給了對方機會,蕭重炎知她答不上來,于是變本加厲地追問。
“南旻都統的逾越之舉,女帝也欣然接受嗎?”
姜蕪怔了一瞬,不急不慢地徐徐道:“那東棘王是站在誰的立場,竟敢過問我。”
“這種被诘問的滋味,好受嗎?”蕭重炎揚起唇角,笑得比哭還難看,“既然女帝決意要為王後出頭,本王當然得問仔細些,畢竟,禍從口出,免得真動起手來,還不太好收場。”
“我到東棘,就沒想過隻見她一面。”
姜蕪忍住作嘔的沖動,那些該死的霧,不光聚集在此,甚至随着光線,變幻萬千,聞多了倒也不嚴重,就是頭暈。
她暗想,最好别把心疾給勾出來。
蕭重炎斂住笑容,神情随之變得暴虐:“你非得和本王死磕到底嗎?”
“放她自由。”姜蕪攥起那隻脫力的手。
“本王現在給她自由了。”蕭重炎呵斥道。
姜蕪知道他的情緒,為何變得一反常态,隻是韓湘婷明明有意識,卻不肯開口說話。
“你口中的自由,就是把她關在這裡,這寸逃不出的地方,叫做自由嗎?”
蕭重炎不耐煩道:“她是本王的,如何做主也輪不到你,這需要提醒女帝幾回?”
“你的?”姜蕪胸腔莫名煩悶,不齒道,“她不是你的附庸品,如若真心待她,何至于這般半醒不醒!”
“那又如何。”蕭重炎反手就摁滅了一盞燭台,“本王真心愛她。”
姜蕪聞言,緩了好久才張嘴道:“她受得了你的真心,也受得了你的傷害嗎?”
“本王......”蕭重炎忽地說不上話,停頓道,“所做的這一切,就是為了王後免受傷害。”
前後矛盾,簡直是難以理解。
姜蕪費勁地去分析他所說的每一句話,怼近看着那張陰冷的臉,看久了是挺上火的。
“姓蕭的,這樣的保護,對她公平嗎?”
蕭重炎蜷縮着掌心。
見他有點動靜,姜蕪順着往下說:“你造了一間牢籠,把所有的傷害隔絕在外,裡邊兒的呢?裝作不知道便可以了嗎?”
蕭重炎眸子一沉,燭台就被打掉在地:“如果可以,本王也想承受所有。”
姜蕪覺得把他惹急了,斷不是件好事,問題在于無論怎麼說,都似在對牛彈琴,實在是令人費解。
況且這樣的場面,總覺得在哪裡也見過。
蕭重炎踏過燭台,擺手的刹那,那些白霧也赫然成了幽火,團團圍着他們。
姜蕪始終抓着那隻手,忽視道:“東棘王考慮清楚了,你确定要以此開戰嗎?”
蕭重炎玩弄着幾團幽火,伸手比劃着他們,懶散道:“女帝幹嘛這麼嚴肅,全城的性命,其實也無關緊要,本王該熬的都熬過去了,至少讓你少說些話。”
姜蕪頗為無奈道:“炎王,你不是明知道她離開的原因,是為了你嗎?”
蕭重炎在她開口的時候,就已經捏裂了幽火。
“所以本王很不高興。”
姜蕪轉過眼眸,那些火星子像是委屈地皺成了一小團。
“女帝想象得到嗎?”蕭重炎生硬道,“一次又一次,跪着拒絕妥協的,不是她。”
姜蕪無言地等着他的後半句話,臉色有些難看:“這話是什麼意思?”
蕭重炎彎腰,慢慢張開了手,目光灼灼道:“本王怎麼能舍得看她受罪.......”
“炎王你不正常。”姜蕪不假思索地脫口道。
蕭重炎仰天笑得瘋魔,半隻手遮住了臉,隻見形影不定的月光,迅速鑽進門縫,像是失控的劊子手,隔開青色幽火,作勢要焚滅一切。
他聽慣了太多這般的話,所以不想王後也聽到那些話。
隻要......他們都乖乖閉嘴了,就不會亂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