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晚寂靜無聲,徐蟬衣躺倒在屬于自己的小床上,遲遲無法入眠。晚間與皇後殿下談話的後勁,直到現在都無法散去。
陳婉也失眠了,她想起前世發生的種種,感到十分迷茫。
前世的徐蟬衣,明明野心勃勃,究竟是為什麼,她今世隻愛錢。
難道愛錢是她裝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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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匆匆,隻是轉眼間皇宮内就裝點上了缤紛的色彩。
到了歲首這日,陳婉早早便起來了,梳洗好後帶着月兒與衆宮人出了門,前往永壽殿。
陳婉先拜過皇太後,陪她閑聊一會兒,不多時,衆夫人紛紛前來拜望。
“妾身崔鸢兒拜見皇太後,祝皇太後多喜樂,常安甯,歲無憂,久安康。”
“妾身姬淩霜拜見皇太後,祝皇太後歲歲年年,共歡同樂,嘉慶于時新。”
崔姬二人攜手前來拜望,拜過皇太後又拜皇後,崔鸢兒拜完望着陳婉粲然一笑,陳婉知道她在想什麼,伸手讓兩人坐到自己身邊來。
夫人拜完後是美人,花美人小腹已經微微隆起,可她還是十分規矩的向衆人行了禮,皇太後比較喜歡她,讓人到她身邊坐了去。
緊接着又是一些如花似玉的嫔妃上來一一拜望,陳婉眼尖的看到了劉萋萋,不知為何,她今天十分的安靜,随着衆人拜完就自己到一旁坐着去了。
皇太後高興的摸着花美人的小腹,一如既往的訓着話,讓各位嫔妃來年努力,為皇家開枝散葉。
陳婉在一旁聽的頭大,可皇太後絮絮叨叨說個不停,今日場合特殊,身為皇後也無法擅自離場。
在陳婉無聊到擺弄手帕的時候,長孫景衍正在未央宮接受百官朝拜。
這是朝賀大典。未央宮中一大早就在忙碌了,前來慶賀的文武百官絡繹不絕,還有幾個外國使節前來朝貢。
衆人喜氣洋洋,過了今日就會放五天的年假,不少家鄉較遠的官員會存了假回老家去,與家人團聚團聚。
禮官念着看不到盡頭的長卷,等在未央宮内的祭祀完成,長孫景衍來到永壽殿拜望皇太後,并攜衆嫔妃到未央宮參宴。
這時的朝賀宴,隻有一些品級較高的官員會留下與皇帝一起,陳婉帶領嫔妃們一一落座之後,準備的歌舞百戲就開場了。
第一個舞蹈沒有以往宮宴的那般奢靡,卻處處透露着一股雅緻的感覺,官員們原本有些不适應,可漸漸也沉迷了進去。尤其是領舞的那名舞姬,身段窈窕,面目秀美,如清風明月,惹人心醉。
一舞罷了,領舞的舞姬上前說道:“妾身柳嬛見過陛下。祝陛下,皇後殿下,皇太後殿下日有熹,月有光,富且昌,壽而康。”
衆官員在旁議論紛紛,自己剛才緊盯着的美女,居然是陛下的嫔妃,罪過罪過。
長孫景衍俊美的臉龐逐漸皺起,他轉過頭看向陳婉,問道:“皇後她這是?”
陳婉溫和的笑着,飛速打斷了他。“這是柳少使,是太和三年新進宮的,殿下可能不記得了。”
“這是柳少使特地準備的舞蹈,一直想要進獻給陛下。妾身得知後覺得在朝賀宴上就挺好,便允她排了節目來賀新。”
“那…好吧。”長孫景衍也不是很介意,宴席上有嫔妃獻舞也算是常有的事,隻是多為家宴。這種有外臣的時候,嗯…就一支舞,跳就跳吧。
但長孫景衍萬萬沒有想到,這次的朝賀宴會獻藝的嫔妃會有這麼多!!!
等到第六個表演的嫔妃退下後,長孫景衍終于忍無可忍了,他黑沉着臉看向身邊的陳婉,卻發現她此刻正在跟崔夫人竊竊私語。
“殿下,妾身的表演到底排到第幾個了啊?”
“鸢兒你别急,本宮對你最好了,等一會兒用完了膳,我們一起去湖邊看你表演。”
“去湖邊這大冷的天,陛下會願意麼?”
“沒問題的,本宮都安排好了。”
長孫景衍在旁邊聽着,腦門上的青筋都爆起來了。“陳婉!”
陳婉被身後傳來的聲音吓了一跳,轉頭看見長孫景衍黑了的臉色讪讪一笑,連忙開口安慰他。
“陛下怎麼了這是?臉都黑了。”她從懷中掏出手帕輕輕擦上長孫景衍的額頭,眼神溫柔,“陛下可是累了,這朝賀宴才進行了一半,擅自離席不好,陛下要再堅持堅持。”
聽了此話的長孫景衍突然握住陳婉的手,将人猛地拉向自己,陳婉一時不查,半個身子都撲到了長孫景衍的懷中。
嗅着男人身上的龍延香味,陳婉剛要起身,卻被他捏住了下巴,隻得仰着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