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吧,一定是吧。
溫太傅冷汗直流,他背景也不是很厲害,畢竟背景好些的也不會去教五皇子,他隻是個中了探花的小世家子弟。
一直以來他都是随波逐流,五皇子當了皇帝,他便聽皇帝的,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
他沒有遠大的抱負嗎?不,他有的。可他能力并不出衆,同一批考中的人此時已經上任各方。隻有他,教了十多年書,其實壓根就沒想到過五皇子會上位,一直都是比較擺爛的。而長孫景衍對他也不是很滿意,要不是怕會影響到帝王名聲,估計早就拜了新太傅。
三人後面又聊了很多,待陳婉走後,溫太傅整個人虛脫了一樣趴在書案上,他側身看着還在沉思的徐文道,兩人久久不言。
長飲殿餐桌前,望着面前好奇的衆多面孔,哪怕很多都算是自己的心腹,陳婉也不會将這次三人的對話說出來。隻告訴阿綠陳家有一秘寶,是徐先生久尋不到的先人手書,自己将它送出才讨來徐先生的歡喜。
“是書啊。”阿綠撇嘴,她最不喜歡讀書了。徐蟬衣倒很是疑惑,“書很貴嗎?”
陳婉複雜的看了徐蟬衣一眼,說道:“是孔夫子親寫的書稿,陳家有一車。”
一車!李嬷嬷素微幾個宮人啧啧瞋舌。陳婉說的是一車竹簡,内容可能并不多,但那是書啊,一車書本身就價值千金,更何況還是孔夫子的親筆書稿。
徐蟬衣還沒有反應過來,幾個小宮女就已經拍起了皇後的馬屁。陳婉揮揮手打發幾人帶小公主回殿休息,而自己卻坐在這裡望着女兒離開的背影發呆。
“殿下,夜深了,我們該回去了。”李嬷嬷走過來勸道,陳婉卻不在意的喝着茶水,“無妨,讓那幾個宮女退出去吧。”
“蟬衣。”陳婉叫住了要随宮人們退出去的徐蟬衣,茶水蒸騰的熱氣擋住了她的眼睛。“你留下陪本宮聊一聊。”
徐蟬衣不解,但還是聽話的照做了,她小心的走到陳婉身旁,陳婉卻讓她在另一邊坐下。
“這.....奴婢不敢。”
“坐吧,本宮想問問你,對興辦學院,有什麼想法。”
是的,陳婉去請徐文道給女兒當夫子,并不隻是要請夫子,她還想拉攏徐文道與溫太傅。前一世,大概是太和七年,内府中有一宦官,為了讨好皇帝,誤打誤撞研發出了便宜好用的紙張。
原本無人在意,直到徐蟬衣看到後,提出要大力推廣紙張的使用,并拿出了印刷術這種神奇的東西。
在徐蟬衣的啟發下,景和帝推出科舉這一政策。可這種損害世家利益的東西當然不被允許,各大世家瘋狂施壓,隻有自己因為深愛着長孫景衍,不斷央求阿爹支持他,甚至站在其他世家的對立面,成為所有世家不解的存在。
可能也是因為有了新提拔的寒門,景和帝一脈的勢力越來越強大,開始對限制他的各世家下手,包括陳家。
陳婉前世一直以為是因為自己害了家族,可重生後才看清,也許長孫景衍早就想滅了陳家。
有了前世的經驗,陳婉覺得,這些寒門子弟,其實也可以成為她的助力。
如何才能拯救家族。陳婉其實想了很多很多,退避的路子根本行不通,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陳家一直強大,強大到長孫景衍動不了的位置。自己再坐穩皇後位置,隻要下一任皇帝是她的孩子........
可陳婉不想,她不想再給長孫景衍生子,可自己不生,就隻能想辦法過一個皇子到膝下。于是花美人,就成了她試探性打出的棋子。
如今徐先生跟溫太傅已經拉攏到手,那位更進了紙張的宦官也被監視了起來,是時候跟女主攤一點牌了,好讓她說出科舉的詳細政策,以及更多其他的東西。
陳婉知道徐蟬衣的真實來曆神秘,可前世她既然能為長孫景衍所用,這一世也定能為她所用。
因為他們,都是執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