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在家待了五日後就不得不回宮了。此時被貶為美人的劉攸甯已經崩潰了,瘋狂傳信給父親,可丞相進宮與劉萋萋見了一面後,便捏着鼻子認了,選擇放棄劉攸甯改為支持劉萋萋,因為長孫景衍留劉萋萋在未央宮整整三天沒有出寝宮。
荒唐,實在是太荒唐了,從長孫景衍繼位以來,再怎麼喜歡美人也沒有這樣子過。
罷朝三日啊,勸谏的奏折都要将未央宮埋了,臣子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景和帝你可剛繼位啊,不能學先帝晚年荒淫啊。
不少老臣還尋到了陳婉這裡,可是陳婉不在,留了宮人回話所有人通通不見,隻可惜事情影響逐漸變大,太後派人找了過來。
長孫景衍上位時,冊封了四位夫人六位美人十二良人與其他嫔妃若幹,那年陳婉正值生子的關鍵時刻,實在是有心無力,好在後宮最受寵的一直是宋夫人,其他嫔妃很久不見一次帝王。
如今四位夫人,宋夫人被禁足,劉夫人被貶又禁足,給足了衆人機會,可劉萋萋的到來讓衆人再度有了危機。
宋玖跟劉攸甯出不去,隻能派人遊說剩下兩位夫人。姬夫人是太尉小女,為人高冷,因是世家聯姻,根本不喜歡長孫景衍,嫁給長孫景衍後一直呆在自己的地盤,從不主動出現。另一位崔夫人,乃左将軍獨女,為人飒爽,與姬夫人關系不錯,兩人經常一起遊玩。
崔夫人是挺喜歡皇帝的,可她從小被當成男孩子養大,性格方面一直不讨長孫景衍歡喜。見宋劉兩位找上門來,不由得嗤笑,派人去尋皇後。
隻是陳婉不在,他們連吃幾天閉門羹後又找上了皇太後,剛好有幾個大臣也找上了皇太後,皇太後便派人去尋陳婉,留守的幾個宮人在皇太後的施壓下暴露了陳婉不在皇宮的事。
“真是豈有此理,她堂堂赤燕國皇後,居然偷偷出宮,真是太大膽了。”皇太後坐在佛堂中,聽着宮人的彙報,拿着佛珠的手一下就拍在香案上,臉色陰沉,幾個嫔妃圍在旁邊一陣拱火。
“就是說啊,後宮女子怎麼能随意出宮,哪怕是皇後也不可以啊。”
“皇後殿下尋不到皇帝也就罷了,她連皇太後殿下都不告訴,殿下可是最和善的了,哪位姐妹想回家了跟殿下說都會同意的。”
“皇後此次匆忙出宮,該不會是...........”正竊竊私語時,一身素衣的陳婉出現在佛雲殿外,宦官拉長着嗓子尖聲喊道:“皇後殿下駕到!”
見陳婉來了,幾名嫔妃頓時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陳婉之前可是發配出宮了不少美人,雖沒有過多打殺,但送出宮的嫔妃能有什麼好的結果。
皇太後沉着臉不去看陳婉,獨自走到廳中紫檀描金福壽紋扶手椅上坐下,陳婉也不惱,施施然走過去,屈身輕聲道:“妾身給皇太後請安。”
見皇太後不理她,陳婉起身坐到皇太後身旁下首處,開口道:“妾身此次出宮确實多欠考慮,隻是聽聞湧泉寺渡真方丈雲遊歸來,便想出宮去尋方丈做場法事。”
聽到渡真二字,皇太後緩緩轉過身,眼神飄忽,一縷烏絲被風吹起掠過耳畔,輕聲道:“渡真方丈回來了?”
陳婉點頭,“前些時日宮中出了巫蠱之事,妾身秘密派人徹查,在後宮中搜尋出不少邪物,可能不是一人所為,但這風氣實在是需要整治。”
“妾身擔憂後宮不甯,便出宮去尋渡真方丈,想做場法事驅驅邪氣。這幾日妾身一直待在湧泉寺,守着法陣為皇太後與陛下祈福。”陳婉拿出一枚平安符遞給皇太後,皇太後接過,雙手不斷撫摸上面的文字。
“是他的字迹......”
陳婉溫和一笑,道:“如今法事已做,還望皇太後可以下旨嚴禁巫蠱邪物,并将查出的宮婢們打入大牢,秋後問斬。”
皇太後思考片刻,對身旁宦官道:“去,拟旨。”
“皇太後懿旨,宮中近來巫蠱風氣甚重,現查處宮婢若幹,已打入死牢待秋後問斬。”
“宮中嚴禁私下祭祀,行巫蠱之術害人,違者,抄三族.....”
皇太後的懿旨行至各宮,衆人竊竊私語。合歡殿新晉良人劉萋萋聞言,想起心腹禀報的話語,出塵的面容有了一絲皴裂的痕迹,貝齒緊咬着下唇,拿起皇帝剛賞賜給她的琉璃杯就摔在地上。
好....真的好......
劉萋萋眼中冒火,這陳皇後果然是不好搞的,還未見面就出手将她布置的暗線拔除的七七八八,這下子她在宮中需要重新培養自己的人。
“陳皇後....”劉萋萋用手揉撚着一朵明亮鮮黃的菊花,淡黃色的汁水從白皙的手指間流出,“你的位置,還能坐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