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州王與三兒算是同時進的家門,最近世家聯合起來作亂施壓,朝堂上吵得不可開交。因他們陳家算是姻親,景和帝每天都留他們開小會到很晚,想要讓陳家去壓制其他世家。
他甯州王是誰啊,三代老臣了,景和帝那小子的小心思怎麼能看不出來,可是思及大女兒,又不得不幫他。
甯州王歎着氣,身上氣壓頗為低沉,正巧看到三子吊兒郎當的從另一邊回來,手裡還抱着個什麼東西。
“怎麼又不帶人,自己出去了?!”見他孤身一人,甯州王不由得皺眉。這個孩子從小就膽大包天,每次出去玩都将仆人們耍的團團轉,可自己不是跟他說了最近要注意些安全麼!
陳千樾見老爹說自己,拉開衣袖,露出結實的手臂,大大咧咧的在甯州王面前顯耀:“爹,憑我這身手,哪裡需要護衛的保護。”
甯州王直接一巴掌呼上兒子的狗頭:“就你這小體格子,還敢在你爹我前面顯擺,老子帶兵打仗時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跟着你李叔去了趟邊關回來,别的沒看學會,膽子倒長不少!”
陳千樾用手摸摸被打的後腦勺,嘿嘿一笑:“沒事的爹,兒今天去南軍那玩了,俊辰那裡可真有意思,羽林軍跟工部研發了好多新的軍械。”
見甯州王又想打,陳千樾一個閃身繞過他,向陳府裡面走去,邊走邊大喊:“樂汐!樂汐!看三哥給你帶了什麼!”
他興緻沖沖地走到内屋,擡頭卻看見自己的姐姐陳婉笑眯眯的看着他。
“呀!阿姐!”陳千樾被吓了一跳,怎麼也沒想到在宮裡當皇後的姐姐會突然出現在家中。
“哇!小兔子!”走在後面的陳樂汐一眼就看見了三哥懷中雪白的物體,那兔子通體潔白無瑕,有着長長的絨毛跟如寶石一般紅色的眼睛。
陳千樾随手把兔子丢給小妹,自己颠颠的跑到陳婉面前,親昵的抱住阿姐的手臂,歪頭問道:“阿姐,你怎麼出來了?”
陳婉伸手摸摸小弟略有粗糙的腦袋,眉眼彎彎,溫和道:“我聽說你從邊關回來了,就回來看看。”
“阿姐~”陳千樾被感動的不要不要的,從小姐姐就很疼她,而他也是姐姐最好的狗腿子!
“阿姐你等我幾年,我必能當上大将軍,到時候姐夫再欺負你我就拿軍隊壓他!”看着少年意氣風發的樣子,陳婉摸摸他被曬的俊黑的小臉,有一滴淚不自覺從眼中劃落。
他當然當上了威武大将軍,鎮守邊關坐擁十萬兵馬,好不霸氣,後來出征攻打佤西國,沒有糧食補給跟後援,硬生生被凍死在草原上。
陳婉一直覺得這事不對勁,可前世她和阿爹到死都沒有查到後面黑手,書中劇情似乎還未結束,旁白沒有讀完它,女主那邊是視角對此也毫不知情。
還好現在…這一切都還沒有發生。
這滴淚落到了陳千樾的手上,溫熱的觸感讓他一愣,呆呆的看着阿姐。
“阿姐你……”
“夫君,你怎麼才回來啊?我們等你倆好半天了。”甯王妃沒注意這對姐弟的互動,她抓着剛進屋的甯州王就要往後院去。
“诶诶,夫人你别拉我啊,那是婉兒吧?婉兒怎麼回來了?”甯州王被自己夫人緊緊拽着,又不敢掙紮,怕自己力氣大弄傷了她。
陳千樾還想問,陳婉微柔的看着他,淺笑道:“阿弟走吧,後院裡已經擺好了飯菜,再晚可就要涼了。”
兩人沿着碎石鋪就的小徑相伴前行,穿過一片小竹林,面前是一小塊兒空地,鋪着青石闆,置着一尊青花岩做的案台和幾個石凳,上面此刻擺滿了飯菜,香氣撲鼻。
甯州王和甯王妃已經坐下了,仆人給甯州王斟着酒,旁邊的陳樂汐在跟長孫月兒喂兔子,見兩人過來趕忙喊道:“快來!蟬衣做的實在是太香了,我都忍了好久了。”
桌上擺着一大盆紅燒鵝肉,鹽水鴨,三杯雞,螃蟹徐蟬衣做了兩種,一份清蒸的一份蒜香的。素菜就是簡單的炒了些時蔬,重點在那兩盤糕點上,棗泥和芝麻椒鹽兩種餡料的月餅以及一份清香四溢的桂花糕。
盆中的紅燒鵝肉色澤鮮亮,軟爛入味。甯州王拿起筷子就夾了塊兒鵝肉,濃郁的醬香口感讓人欲罷不能。赤燕國人飲食清淡,突然吃到重口味的食物,嘗試幾口後全部淪陷,畢竟隻是時代環境影響又不是人天生不愛。
相比其他人,陳千樾更是對其有不同的感受,這種特殊的味道跟佤西國重口膻味全然不同,它是香的,濃郁噴香的味道萦繞在唇齒間,讓人舍不得咽下。
“啊姐,這真的是太好吃了!”陳千樾的筷子根本就沒有停下來,吃的腮幫子鼓鼓地。“府裡來了新廚子麼?哪裡的大廚這麼厲害啊?”
甯王妃拆着一隻螃蟹,笑道:“是你阿姐從宮裡帶來的小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