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藍語氣不悅,但對烏希爾,他還算客氣:“他不會傷害你。”
厄藍轉身離開,尼克斯和厄藍擦肩而過。
擦肩片刻,尼克斯握住厄藍的手臂:“你對他做什麼了?”
厄藍的嗓音如濃霧般低沉,“這話應該我來問你,你憑什麼對我的奴隸這麼關心?”
尼克斯:“我有權利關心每一個軍蟲的家屬。”
厄藍冷哼一聲,不置可否,“他在裡面,完好無損,放心吧。”
隻不過,他的眼瞳深深一片綠,仿若精神力不穩,“統帥閣下,不論你接近他是什麼目的,不要碰他,這是我給你的第一次警告。”
尼克斯冷聲:“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
厄藍:“尼克斯·聖閣下,年僅18歲就獲得蟲母陛下疼愛奉為聖的天生S級高等種,居住在首都星核心區的我的鄰居,你還是罐池實驗室裡有史以來最有名的殺器,在上一屆也就是第27屆全聯盟軍事演習中的獲勝者之一,也是紅蜻蜓屬尖刀軍團的唯一獲勝者。”
“我知道你的實力,但我确實在恐吓你。”
厄藍:“不巧,我也是27屆明星軍蟲,螳螂屬斬殺軍團的唯一獲勝者。”
尼克斯微微擡起下颌,他和厄藍幾乎是平視距離,雄蟲長他們這個頭兒的屬實不多。
“我知道。”尼克斯說:“否則你還不配和我對話。”
厄藍不為所動:“你仰仗蟲母陛下的寵愛,騎在我頭上,是我的統帥上司,和你相比,我不曾擁有蟲母陛下的寵愛,也沒有親近過他,他對我而言,是遙遠在三百年前的符号,是信仰,是絕對忠誠。”
“可惜,我生的太晚,無緣相見。”
厄藍克制住自己的蟲族原始形态,不得不說跟漂亮的人形造成了強烈對比,相當兇悍猙獰。
“所以,閣下,請克制自己的行為,别惹我生氣,哪怕是你得到蟲母陛下的垂青,我也不認為統帥的位置永遠是你的。”
“借過。”
尼克斯望着厄藍的背影逐漸遠去,硬生生從那道高挑的背影裡看出了一絲克制。
尼克斯閉了閉眼,想到媽媽在厄藍身下哭泣的樣子。
“…操。”
拽什麼?
尼克斯粗魯地捋了把短硬的頭發,懶得去當場揪住厄藍狠狠翻舊賬,快速走過去,跪在烏希爾面前,指腹擦了擦烏希爾的眼淚,慌亂的不行,“媽媽,别哭,求您,别哭…”
他的心像被刀絞一樣疼,“厄藍那個畜生欺負你什麼了?”
烏希爾心說,這不是欺負,這是虐待,“你再不來,他就要把口器插進我腺體裡了。”
烏希爾嗓音虛弱道:“星獸潮退去了嗎?”
尼克斯壓着戾氣:“暫時退了。它們找不到您,瘋狂攻擊大樓,好在所有蟲在最後關頭全部撤離,沒有蟲受傷,星獸暫時退回到城區警戒線,第三軍團把它們攔在高等移居星港口外。”
“當地軍團正在和第一軍團争奪獸腦資源所有權,第一軍團正在緊急疏離群衆,現在是下午3:40,預計在6:40結束混亂。”
“我的艦隊和尖刀班如您所期望那樣,為所有蟲族開辟了一條安全通道,無一蟲傷亡,現在我接您出去。”
他隻字不提強行命令閣下們手挖土的事。
“做的很好。”烏希爾委屈哽咽的聲音全然不在,長長吐出一口氣,輕聲開口:“扶我起來。”
尼克斯把他扶起,然後烏希爾扳過他的下颌:“尼克,看我。”
身長接近兩米的全軍統帥溫順地低下了頭,直視蟲母的眼睛:“媽媽。”
烏希爾平靜地說:“阿爾法星的蟲安然無恙,是你和你的部隊的功勞,但是礙于現狀,我無法對除你之外的蟲袒露身份,無法感謝他們,所以請你代他們原諒我。”
尼克斯的觸須猛烈顫抖,長須顫顫,心也跟着抖抖。
媽媽似乎對他的情緒完全了如指掌,不用看也知道,那根細長的手指一擡,輕撥忐忑的觸須。
“但是尼克斯,回答我,你是不是為了我,驚動了當地政府?軍部傳來的消息似乎提到了這一點。”
尼克斯感到一股熱流上下一起倒灌:“媽媽,您好聰明。”
尼克斯悶聲說:“是整個蟲族,聯邦委員會、聖浮裡亞星環、十二個大星系、附屬星洲,還有首都星無能的軍部,那群傻逼一樣的聖,他們居然無視緊急軍令不來見您!”
烏希爾輕歎,“你覺得委屈了?你不該這樣做的,動靜這麼大,怎麼收場?”
“我不管。”尼克斯說,“媽媽說的全都對,我搶險沒錯。”
烏希爾輕歎說:“那就堅持你的正義,一字一句,一句一行,一行一列,扔掉你的恐懼,執行護佑的權力,這也是我賦予你的權力。”
尼克斯低着頭,感覺蟲母的手落在臉上的溫柔氣息。
蟲族唯一的母親在觸摸他的皮膚。
媽媽的手柔軟溫暖,善良且包容,這個認知令他站起軍姿。
“要什麼獎勵?”烏希爾的聲音哭過後懶洋洋的,透着倦怠的慵懶氣息,“戰前我答應你的,想要什麼,你盡管提。但是出去之後,不要說起,好嗎?”
尼克斯沒說話,手指勾開烏希爾的衣領,血紅色瞳孔變回複眼,低頭,輕嗅蝶翼根部的蜜囊。
烏希爾本能地擡起手,被尼克斯大手攥住手腕。
烏希爾兩隻手都失控,又什麼都看不見,被尼克斯按進懷裡,有些無措,輕聲呼喚他:“……尼克斯?”
尼克斯低沉的聲音伴随着喉骨震顫的咕噜聲,“媽媽,喂我一口蜜好嗎?”
格外高大的雄蟲完全将蟲母擁在臂彎裡,和他相比,幼年期後第一個發育周的蟲母顯得嬌小柔弱,完全稱得上是他溫柔大度的小媽媽。
“就一口。”
“好想…想吃您的蜜,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