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蹲在一座寫字樓窗台往下看,眼前就是他們要探索的第二個地點,兩人已經在這裡蹲點幾個小時了。
這是市裡的文娛中心,一樓是文化展大廳、遊戲廳以及市裡視聽效果最好的激光電影院,二樓則是科學展和天文館。
其中天文館從牆壁到穹頂都由玻璃建成,如今一棵超乎想象的參天大樹正從裡面破頂而出,張開的傘蓋已經足以把整座場館罩在樹陰下。
因為擔心出現各種影視裡常見的伸出枝條或根系把人拖走埋在地裡當肥料的情形,兩人謹慎地在附近觀察了很久。
這個場館當天并沒有開門,如今入口隻有位于二樓樓頂的破洞,也就是說裡面基本沒有喪屍。
這棵原來的細杆發财樹除了突破品種限制的巨大化,如今樹幹粗得十幾個人不一定合抱得過來外,并沒有發現其它異常。
經過這幾個小時的觀察,加上兩人又扔東西過去試探過,看着不像是會埋人的樣子,當然會跑會跳還會遊泳的盆栽就近在眼前,兩人不得不謹慎些。
“要進去看看嗎?”菌子問。
她對這棵遮天蔽日的變異樹的生長情況很是好奇,畢竟這應該是整個市裡最巨型的植物了,而它看起來又還挺安全的樣子,畢竟這棵樹和花鳥市場的死寂不同,上面很是熱鬧,各種鳥類在枝葉間跳躍,其中還有不少對環境要求苛刻的珍稀品種。
傅白攤手:“來都來了,裡面肯定有自動販賣機,拿點東西走,然後再掰兩片葉子給小綠球,也不枉費一大早就來這裡蹲了好幾個小時。”
菌子料到他會這麼說,這時已經把平衡車找個地方藏好回來了:“走吧。”
傅白卸下背包,拿出挂在包上的安全繩,一頭扣在陽台欄杆上,另一頭綁在身上。
他們此時正在場館後面旁邊的一座寫字樓的六樓,雖說已經是直線距離最近的一棟樓,但其實也是隔了一條街,直線距離有一百米左右。
“我先去探一探。”傅白說着,再次檢查完,扯了扯登山繩确定已經扣好,便轉過身,伸手攀上探到陽台來的最粗的一根樹枝,開始順着樹枝靠雙手攀爬過去。
好在傅白體質不是常人,幾分鐘後就到了樹幹附近。
他一松手,身手矯健地就地一滾,輕巧地落在了場館的玻璃穹頂上。
傅白起身回過頭,朝身後的大樓帥氣地豎起大拇指,表示安全着陸。
他把身上的扣子解下來,繩子在粗壯的樹幹上繞了幾圈固定住,回過頭給菌子打了個手勢。
小丫頭身上穿着裝備,隻要把背後的扣子扣到鋼絲繩上,就可以順着滑過來了。
誰知她身上的繩子卻扣在了欄杆上,菌子伸出一手抓住一根和她胳膊差不多粗細的樹枝,直接從欄杆上一躍而下。
那根樹枝墜着她,就跟拍古裝戲吊威亞一般,衣袂獵獵風度翩翩地往下落,等到了樹幹附近,因為樹枝折彎的角度已經到了極限,但由于韌性極好并沒有攔腰折斷,而是緩緩止住了落勢。
而這時菌子的腳剛好點在玻璃穹頂上,她一松右手,樹枝帶着破空聲彈了回去,随即有葉子紛紛揚揚落下。
傅白在心裡目瞪口呆。
還能這麼玩?這也太帥了吧!
可惡,被她裝到了。
他表面上輕描淡寫地點點頭:“不錯。”
菌子雲淡風輕地一颔首,接着便淡淡地專心收拾裝備去了。
——其實她在傅白往下爬的時候,在背後偷偷試探了很多根探到陽台的樹枝,在腦内瘋狂計算每根樹枝的粗細、韌性、受力情況、所在的位置和角度等等才下的手,當然這些就不必說了。
扣在對面寫字樓欄杆上的安全繩扣子可以從這頭的按鈕解開,兩人把身上的裝備解下收回,站在屋頂的破洞邊緣往下看。
大廳距離地面目測有八米多高,實則膨脹的樹根就有兩米多高,拿根繩子往樹枝上一挂,踩着樹幹很輕松就到能達地面,對比起剛剛的高難度屬實小菜一碟。
傅白更是連裝備都不用了,正準備直接跳下去,突然他好像聽到身後遠處傳來模糊的喊叫聲。
傅白回過頭向身後的樓群看去,遠處高樓大廈的玻璃外牆被陽光反射過來,刺得他眯了眯眼睛。
剛睜開眼,視線突然被彈起來的小綠球遮住,這家夥從口袋裡冒了出來,然後落在他右肩上,抖了抖蓬松的小刺,有種終于獲得自由的感覺。
傅白好笑地戳了戳它:“别裝,才待了兩分鐘,馬桶那麼小的空間,你不也能玩上幾個小時?”
一句話成功把糖粉麻薯變成了帶刺的僵硬石頭。
連一旁的菌子都有點看不下去:“别老提人家的黑曆史,小心在你睡着的時候糊你一臉。”
傅白不以為然:“它現在比我還講究。”
平時一到晚上醒來,小綠球就跟屁蟲一樣跟在他身邊,各種絆腳,一不小心就會踩到。
于是自從傅白能接收到小綠球的意識後,突然靈光一閃,就給它開了客廳的光屏讓它看電視,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小綠球來者不拒,什麼都能看,科幻懸疑恐怖狗血愛情喜劇紀錄片等等等等,隻要客廳的光屏開着,就待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某天,當它看到電視畫面裡馬桶的功用時,整顆球都僵住了,身上打着卷的棉花糖絲一樣的小刺全都支楞起來,渾身炸毛似的,當時在一旁的傅白伸手去戳了戳,硬的跟石頭一樣。
幾秒過後,它突然噌的一下彈跳起來,一蹦三尺高地往二樓的浴室蹿去,然後當天在浴室裡足足洗了四五個小時,最後還是傅白把它從浴缸裡撈出來的。
簡單整理完,兩人就從屋頂的破洞跳了進去。
遠處向他們瘋狂招手的人,看見這一大一小就那麼跳了下去,發出一聲歎息:“這兩人要沒了,這人的膽子也太大了,還帶着一個小孩呢。”
“異能者?”另一個沉穩的聲音說道,“可能和你想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