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時分。
傅白被一陣細微的聲響吵醒,他就着兒童床邊的小夜燈透出的點點微光打量四周,一擡頭,便對上菌子黝黑的眼睛,看來她也聽到了。
遠處一陣物體倒地的聲音,距離比較遠,聽不太真切。
“啪——”又是一聲輕響。
傅白從墊子上起身:“我去看看。”
如果是喪屍偷偷摸了進來麻煩就大了。
菌子一骨碌爬起來:“我也去。”
兩人動作迅速地換上來時穿的運動鞋,站起身,傅白把他的刀從被窩裡拿出來,握在手裡,“你的武器呢?”
菌子翻了個白眼,伸出一根食指,表示這就是她的武器。
傅白聳聳肩,轉身快步向又傳出一陣聲響的方向走去。
就着透過落地窗投下的大片月光,兩人循聲來到一個角落附近,那裡有好幾個架子上的東西散落在地,還有兩個高大的貨架傾倒着斜靠在牆上。
但這時已經不再有聲響傳出。
到了角落這邊,光線已經昏暗到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兩人從口袋裡摸出小巧的手電筒打開,在周圍附近查看了一番,都沒有什麼線索。
傅白隐隐有種不好的感覺,不知怎麼的,他下意識看向斜倒在牆上的貨架。
菌子打着手電筒辨認散落在地上的物品,對比腦海裡的地圖,也在這時開口:“這兩個貨架壓着的是一個逃生門。”
那兩個貨架上放的是塑料儲物箱,大部分貨架上的儲物箱都斜靠在牆上,隻有最下面兩層貨架上的掉到了地上,兩人打着手電彎下腰上前去看,後面果然是一個逃生通道。
貨架上的東西不重,但寬大的合金貨架本身非常沉,兩人清理掉落在地上的箱子,躬下身從傾倒的貨架縫隙裡鑽了進去,推開門進了逃生通道。
樓梯間裡伸手不見五指,也很安靜,除了他們自己的腳步聲,沒有任何其它聲響傳出,兩人向下走去。
一旁的菌子眼尖地發現了前面掉落的東西,她跑過去撿了起來:“這是林姐姐的發帶!”
她手裡是一小截帶着小巧穗子的麻繩,傅白這時也想起來,這正是林籬用作發帶的棉麻窗紗綁帶。
到了這裡,他們已經可以排除喪屍偷襲的情況,因為如果是喪屍的話,一來應該會留下血迹或者其它痕迹而不是隻有掙紮的痕迹,二來,如果是喪屍的話,為什麼不叫人?
所以是有人捂着嘴把她擄走的。
菌子捏緊手裡的發帶:“我去叫人!”
“你自己可以嗎?”傅白問。
菌子:“我知道執勤員在哪,他們這個時候的巡邏路線還有臨時駐紮點位置我都知道,這個通道下去,是一樓的哪個方位我也知道,我還知道坐哪台直升電梯可以最快找到他們。”
傅白點頭:“去吧,小心點。”
菌子一點頭,轉身往來路跑去。
傅白三兩步下了樓,一樓的逃生門外是一條走廊,一邊通向洗手間,另一邊則通向大廳。
沒有過多猶豫,他一轉身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果然剛走了兩步,又聽到細微的“啪嗒”聲。
像是人的手腳拍打在地磚上的悶響。
還有人聲傳來——
“直接把她打暈帶來不就行了,何必這麼麻煩?”
是瘦子的聲音。
這時另一道聲音響起:“程哥,我現在這力道,一收不住,一巴掌就可能把她拍死了,再說就這一小妞我還抗不過來嘛。”
“也是,醒着才好玩……”
“砰——”
緊閉的洗手間大門被一腳踹開。
傅白舉起刀站在門外:“男廁出門左轉,你們走錯了。”
女廁所裡,林籬被瘦子和胖子抓住雙手雙腳并捂住嘴壓倒在地上,正猛烈掙紮着。
瘦子眯了眯眼,眼神陰鸷:“新來的,少管閑事,你一個人能護得住你那小孩就不錯了。”
傅白看向地上掙紮得愈發激烈的林籬:“她是我朋友,怎麼能算閑事?”
瘦子嗤笑一聲:“就憑你一個人?”
這時,胖子忽然一拳拍在一旁的隔間門上,那門瞬間被擊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