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狂——林淵的三個馬甲之一,一個寫文的,卻端得是視讀者于無物的邪魅狂狷,專門和讀者對着幹。諸多“惡行”不下于将讀者喜愛的角色刀掉,或者大把大把的撒裹着蜜糖的刀子,直教人看了心梗,不看也心梗。
一個詞——霸道!
其實林淵本人倒是沒想到自己會在讀者眼裡是這種恐怖老賊的形象,畢竟他隻是個搬運工,那些文裡面角色的結局早就注定了,這不好改動是吧?
讀者真是太冤枉他了。
他明明是個再好不過的好人,見到老奶奶過馬路都會去扶的好孩子。
工作室裡,某人自我開解完畢,然後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十根修長的手指輕快的在文檔上面打下大結局。
好了,辛勤的“搬運工”又搞定了一本小說,一想到那文最後的結局,林淵有一點點的猶豫,要不,出去躲一陣吧?
改結局是不可能改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他堅定了信念。
将其他人可能被讀者圍堵的可能性埋沒在自己隐隐作痛的良心裡。
工作室的屋子裡很安靜,隻餘下鍵盤被快速敲擊的清脆聲響,但某一刻,耳膜裡鼓動着一絲别樣的動靜,那是一種極其細微又轟鳴的聲音,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快速接近,在這一刹那間,以一種凜然而無法反應的速度降臨了。
滴答……
是液體滴落的觸感,紅色的水珠狀的液體從虛空墜落,在他的指尖濺開,崩碎,然後化作光點消散。
林淵愣愣的擡着頭,眼瞳不由自主的微微緊縮,眼睛裡面流瀉出一種震驚到無法回神的神色。
不怪他大腦宕機,實際上他的系統也開始慌張了起來。
因為眼前這一切實在是過于魔幻。
林淵:“系,系統,這是什麼!!!”
系統:“……”
系統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姗姗來遲的回答林淵的問題:“抱歉宿主,系統隻是個文藝系統,無法為宿主解答目前的狀況。但根據經驗來看,應該是天外來客。”
廢話……他眼睛看得到。
林淵内心吐槽,同時眨了一下眼眸,眼珠動了動,隻是這一下,便讓他和那渾身浴血的未知存在對上了視線。
他心中頓時一凜,緊張的不行。
卧槽卧槽!
自己不會被殺掉吧?
好可怕!
那道身影被血染成了紅色,在破碎的空間中林淵看不真切具體的面容,隻能瞥見那人的眼瞳,是清透無情的顔色,就像是在湖中沉澱凍結的冰,清澈見底又冰冷凜寒。
隻是遠遠看見,就仿佛會被凍傷。
林淵連忙閉上眼,一陣酸澀痛苦,透明的眼淚從眼角滑落了下來。
他好像聽到了一聲輕歎,那種無法言說的破碎聲被凝固,世界陷入寂靜。
快要将皮膚割裂的危機感突兀的消失不見,林淵不安的抿抿唇,最終還是選擇睜開眼睛,就算要死,也要做個明白鬼,閉着眼等死算什麼。
然後他看見了那之前隔着破碎空間的人。
一身血染紅的白色衣衫,蒼白如雪的長發,眉毛還有眼睫毛都是白色的,皮膚也是白的,就像是經年不化的冰雪,唇色淺淡,眼眸琉璃如金。
大片的白和大片的紅,将林淵的視線所占據,那一抹淺淺的金色點綴其中,反而使之更為奪目了起來。或許鮮明的色彩對比,讓林淵甚至忽略了那人同樣出色的容貌,他有些失神,以至于眼睜睜的看着那人腳步輕點,從半空而落,來到了他的面前。那背後的空間被一種無法抗拒的強大力量捏合聚攏,漆黑深邃的空洞裡,隐隐約約之間還能聽見某種恐怖的怒吼,亦或者那是慘叫,随着空間的聚合,奇特的血香發散了出來。
林淵看傻了,他呆呆的将目光跟着人移動,直到自己跟前降落。
盡管眼前的人,除了好看的不像人以外,哪裡都像人,但林淵還是覺得這肯定不是人。廢話!誰家好人出場這麼震撼啊?都快吓死他了。
林淵坐在椅子上,擡頭看這個仿佛風雪成精的家夥,沒能站起來,因為他腿麻了,條件不支持。他也不敢動,隻能看着人靠近自己,等待着接下來屬于自己的命運。
如系統所說,它隻是個文藝系統,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力量,遇見這種超自然現象,隻能涼涼,除了幹看着,也别無他法,總不能讓宿主當場唱一首歌或者畫一副畫退敵吧。
離得近了,林淵能嗅到那股淺淡的血香,混雜着冰雪的氣息,提神醒腦,他咬了咬牙,腮幫子顫了顫,最終還是率先開了口。
“那個,你好?”林淵遲疑且猶豫的出聲。希望可以聽得懂他的話,額——希望。
站在他面前的人輕眨了一下眼睛,長長的眼睫毛微顫,之前林淵在那雙琉璃色的眼睛裡看見的冰冷無情已經消失不見,屬于人類的情緒在裡面彙聚,不多,但也不至于像剛剛那樣非人到吓人。
清歌眨眨眼,被血濺到了眼睛上,導緻視線有一點模糊,但這并不妨礙他看清前面的青年。
他聽到青年正在小心翼翼的沖他打招呼,似乎之前的動靜将青年吓到了。
清歌有點漫不經心的想。
擡起手抹掉眼尾的血迹,然後沖這個世界的法則眷顧之人打了個招呼。
“你好。”他說:“……希望我的到來,沒有驚吓到你。畢竟——這并非我本意。”
這身上的血大部分都不是清歌的,不過是在穿梭位面時,路過了一些不識好歹的家夥。
在無意中破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清歌心裡是不太開心的,他沒有按照原定計劃抵達自己想要的位面,所以他将那幾個倒黴蛋宰了,并打算處理好這個意外之後,繼續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