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火域的偏中心區域,一望無際的林海随風蕩漾,泛起陣陣綠色的波濤。
上空,一位黑衫青年正淩空而立,他微微垂下眼眸,唇角揚起一抹笑容,眼神卻冷冽的不近人情。
“不知閣下是域外族中哪位魔帝?來我無盡火域,也不打聲招呼,這不顯得在下不太近人情呢?”
青年模樣的男子揚起臉龐,他就這麼站在這裡,笑容溫和,身軀修長而挺拔,氣勢如淵渟嶽峙,深不可測。
在他的目光注視下,空中突然裂開一道口子,一隻布滿細碎傷痕的手伸了出來,然後嘶啦一聲,在青年略顯凝重的視線裡,空間被撕開,一道修長的身影從裡面緩緩邁出。
随着空間碎片波動的散去,黑衫青年看清了對面的敵人。
那是一位有着一頭蒼白長發的青年,眉目精緻俊美,眼眸如琉璃一般剔透。他像是一座被冰雪雕刻而成的雕像,完美而缺乏生氣,身上密布的細碎傷口,反倒是給他增添了幾絲人間的顔色。
清歌微微皺起眉,沒去管自己因為時空亂流而切割出來的傷口,反而将目光放在了對面那人身上。
那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往日裡青年總是帶着笑而明亮的黑眸裡,隻剩下冷漠的警惕,還有一絲的疑惑,似乎在思考為什麼會在這裡遇見一位疑似受傷的魔帝。
腳下的林海蕩漾,遠處有一座恢宏無比的城市矗立,上空是翻湧不定的絢麗雲彩,遠遠望過去,猶如火海蔓延。
這裡是無盡火域,卻不是他熟悉的無盡火域,面前的那個人也不再是自己熟悉的蕭炎。
清歌皺眉,時空亂流到底把他和牧塵帶到了哪裡?
他本以為隻要按部就班等待就好,沒想到法則插手,陰差陽錯之間,陷入了時空亂流,還是連帶着牧塵。
毫無疑問,這是個陌生的世界,他必須盡快找到牧塵,然後帶他回去自己本來的世界。
心下做好了決定,清歌再次看向對面那位攔住自己的青年。
“蕭炎,炎帝,久聞大名,我叫清歌。”
炎帝陛下等了半天,就等來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自我介紹,難得有些懵逼。
他有些難以理解這位擅自闖入自己領域的域外邪魔,看實力最起碼也是一位魔帝,剛剛撕裂的空間裡,那裡面的暗流連蕭炎自己都不敢輕易去碰,而這位猛人不但碰了,還幾乎毫發無損。
鎮守域外邊境這麼久,域外各族出名且實力強悍的強者,蕭炎不說見了大半,那也是都心中有數。
這位自稱清歌的魔帝,他是真沒有任何的印象。那麼,在這種時刻,這位魔帝為何帶傷出現在無盡火域呢?
是否無盡火域的坐标已經在域外邪魔那裡徹底暴露了?
但是,就算暴露也沒用啊,他是天至尊,如果沒有安排好幾個同等級的魔帝來圍剿他,那是根本毫無作用,反而可能直接把魔帝折損在大千世界。
更别說,這位魔帝他氣息不定,絲毫不掩飾自己身上有傷這個事實,也沒有什麼殺氣和敵意。
面對這一切,斬殺無數域外邪魔的炎帝陛下少見的迷茫了,這是什麼情況啊?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出手,當然,要先開口交流一下,萬一這位古怪的魔帝,能同意自願被自己囚禁呢?
這樣想着,蕭炎重新揚起一張笑臉,對那位相貌實在不俗的魔帝說道:“啊,久仰大名了,閣下單槍匹馬來臨無盡火域,令人敬佩,在下自然是要盡盡地主之誼的,那麼——不知閣下可願自入焚陣呢?”
雖然他的語氣柔和,笑容也溫潤,但也無法掩飾,蕭炎隻想要這位魔帝乖乖的待在他的禁锢之中,為他加上鐐铐。
即使他再沒有惡意,那也不能放松警惕,他不會拿大千世界的萬衆生靈做賭注,一位魔帝的殺傷力到底有多大,作為同級别的天至尊,蕭炎心知肚明。
這裡事情并沒有傳開,是他恰好回來這裡,發覺了一絲異樣。這由不得蕭炎暗自慶幸,同時目光緊緊的盯着對面的年輕人模樣的魔帝,身軀微微緊繃,也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對面那位應該傷勢不輕,看樣子屬性是偏向冰之類的,在無盡火域的大本營裡,他的實力會越加大打折扣,而自己會有一定的增幅,所以——蕭炎暗暗推測了一番,自己還是有一定的把握生擒住對方的。
清歌挑挑眉,神情之中,倒沒有蕭炎以為的生氣或者其他,反而平淡如水,好像這種要求無傷大雅似的。
他突然笑了一聲,笑顔如冰花綻放,沖淡了周身的冰冷,融化成了春水,讓蕭炎這種見慣了美色的人,都不由得一晃神。
對比,蕭炎更加警惕,他懷疑這位魔帝說不定還有精神靈魂方面的殺手锏,不然為何隻是一個笑都會讓他失神,心裡将警惕拉到最大。
每一個魔帝都是不可小觑的,即使已經身受重傷,那他反倒要更加防備對方的拼死一搏。
清歌不在乎蕭炎對他的警惕,他知道自己被法則敵對,不管在哪個位面世界都是一樣的。也就是當成域外邪魔,沒關系,他本來也确實是外來者。
他站在原地沒動,以防激得蕭炎跟他大打出手,就最終結果而言,蕭炎當然打不過他,但打一架,對清歌來說,弊大于利,不但會加重自己的法則侵蝕,還會引起這方世界的法則注意力,得不償失。
雖然這個世界,跟自己和牧塵來的大千世界很像,甚至是一模一樣,但清歌也不能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