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得開心嗎。”
段西越的聲音低而慢,讓人聽不出什麼情緒,卻無端透着股冰冷的寒意。
程渝的視線從他手上提着的零食滑過,酒窩抿出來,假笑道:“開心啊,怎麼,你也想加入?”
段西越輕笑了一聲,說實話,段西越笑的次數并不多,好像對他來講笑這種簡單情緒是什麼稀有東西一樣,平等地對每個人保留毒舌不耐的品質。
隻有和程渝在一起的時候才不吝啬笑容和真實面孔。
如今這樣雖然笑的很好看,眼尾半翹着,單眼皮繃起弧度,眼尾出的一顆淚痣也十分漂亮。
但黑沉沉的眸中暗的透不出光,是和面上相反的沉冷,看不出絲毫笑意,面上那點弧度假的像人皮面具,虛僞極了。
這樣像某種陰暗男一樣的情況屬實少見。
程渝的手撐着門,掃他一眼,對他的反應沒有表現出絲毫驚異或者懼意,神情和語氣都是淡淡的:“還有事兒嗎?不知道随随便便打擾别人很讨厭嗎。”
他的聲音很好聽,連清吧客人都念念不忘的嗓音,念起段西越的名字時嘴唇會翹起一點淺淺的弧度,盛着蜜糖的酒窩,偶爾的時候會露出尖虎牙。
明媚,漂亮,陽光,耀眼。
顯得熟稔極了,也動聽極了。
所以段西越喜歡程渝叫他的名字,無論是生氣惱怒時,晨起犯困時,或者迷茫委屈時。
心裡的一角壓抑着隐秘的愉悅和滿足。
然而現如今程渝一張标志的臉上絲毫笑意也無,别說念他的名字,程渝連眼神都欠奉,語氣淡到近乎有些冷漠。
好像他們是陌生人,好像他們一點也不熟。
過道間的感應燈由于長時間靜默而陷入睡眠模式。
段西越站在黑暗裡,長久未應。
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分明,細看的話,能發現他的手甚至陷入極細微的顫抖。
許真乙已經等不及了,喊了一聲:“程渝哥!還玩嗎——門口有鬼勾着你啊?”
路秋澤抓着撲克牌站起來,向玄關處靠近,“我看看他在幹嘛。”
程渝的餘光瞥到靠近的路秋澤,微微側過頭,說:“你們先玩着,我馬上過去。”
“哦,”路秋澤先是應了一聲,沒看清門口的人,“誰啊?是有人找你嗎?”
接着看到了段西越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路秋澤腳步停下,陰陽怪氣開口:“喲,段哥嗎這不是。來找我們程渝有事嗎?他忙着呢沒空搭理你。”
我們程渝。
叫的真親。
段西越眼睫輕垂下,掃過路秋澤,最後盯在程渝擡着眼看着他的臉上。
下一瞬,他伸手拽了下程渝的胳膊。
此時程渝正抱着雙臂倚在門框上,聽完路秋澤立場分明的話後,沒忍住帶了些笑,仰着臉眼神挑釁又張揚。
故意的。
程渝沒有防備,被他抓的一個趔趄,手臂被緊緊握住,他險些不小心跪到地上,被微涼氣息的懷抱擁了滿懷。
程渝驚呼出聲,環住段西越的脖頸,第一反應是:“我沒穿鞋!”
段西越一隻手提着零食袋子,另一隻手環着程渝的腰,把他抱離半空。
???
路秋澤傻眼了,追出來:“段西越!你不會想打架吧?!”
程渝腳落不到地,被腰上的手緊緊攬住,抓的他腰疼,下意識用腿環住他,龇牙咧嘴:“放我下來。”
段西越就這樣單手抱着他,靠近他的耳朵,聲音壓的極低,輕聲說:“你讓他滾,我就放你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