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騰裡來來回回的工作人員,見了傅朝,無一不向他問好,各個秉聲肅然恭稱他為“傅總”。
白楚之第一次來浪騰,見到了不一樣的傅朝。
平日在自己面前,傅朝耍乖,無賴,撒嬌,強勢,霸道。
在這些人面前,他自信,坦然,驕傲,凜凜不可冒犯,是執掌一個公司的總裁。
他這時驚愕地察覺,從前在懷裡摟着自己睡覺的小不點,原來真正長大了。
“哥,發什麼楞?”傅朝湊近他,牽住他的手,嘴唇在他耳邊呼氣,“你是不是想要了?”
白楚之:“……”
要個頭啊,大白天的,人這麼多,也不嫌害臊。
傅朝讓姜淑芳來到他辦公室休息。
姜淑芳戰戰兢兢,又充滿好奇地打量這個地方,從進門開始,到進入這個華貴無比的房間,她感到無比的震驚,雖然她一個材質的名字都叫不出,可她知道,這些裝修都很貴。
柳卻西端來兩杯熱茶,放在沙發旁邊的平椅上。
“坐吧。”
傅朝對姜淑芳說。
“奶奶,你也是來上訪的人嗎?”白楚之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問。
姜淑芳點頭,吸嗦一口大茶:“是啊,我叫姜淑芳,這是我的孫女黎佳,因為一個房子問題,搞得我可憐的孫女沒爸又沒媽,隻能跟着我一個老婆子一起生活,你們看看她幾歲?”
白楚之深看了一眼這個臉色發黃的小女孩,判斷道:“5歲。”
“唉!錯了,她都10歲了!”姜淑芳眼角皺紋集聚,像滔滔洪水,悲傷地顫抖,“這孩子出生那年,大雪封山,他爸做零售的,出去進貨,沒成想出了事故死了,她媽媽也是個可憐人,月子剛坐滿,就出去打工賺錢。”
白楚之聽了很是傷感。
傅朝問:“你們買的房子也是爛尾樓?”
姜淑芳點頭,又灌了一杯茶水:“孩子她爸媽剛結婚時,做事還挺勤快,攢了不少錢,看中遠郊區的一套期房,交了首付,說是為了孩子以後有好的教育。”
“剛開始,都滿心歡喜地等房子,等第一個孩子出生,房子完工了一期。可是,後來越等,反而越沒有結果,直到第二個孩子出生,她爸死了,房子那邊已經人去樓空,錢沒了,人也沒了,兒媳婦帶上第一個孩子跑了。”
說完姜淑芳抱着黎佳,摸她的圓腦袋,長歎一口氣:“她媽不喜歡佳佳,說她克死了爸爸,從小也不給她喂母乳,一直丢給我養,我一個老婆子,沒得辦法,隻好撿破爛賣點錢買奶粉化給她喝,長大些就喂她吃粥。”
“唉,我年齡大了,也沒啥本事,每天白天出去擺點攤,晚上撿破爛賣,勉強供我們吃喝,她到現在也不長個兒,我急死了,上醫院看看也沒錢,這次我跟着他們來上訪,是想要回孩子他爸當年交的首付錢。”
姜淑芳激動地哭道:“這些都是她爸的血汗錢呐,他一個人起早貪黑不容易,房子我也不指望了,家都散了,要房子有什麼用呢。”
“奶奶。”黎佳用小手擦她的眼淚。
白楚之将紙巾遞給姜淑芳。
姜淑芳無奈地搖頭:“我本來也不抱希望,但心裡卻又很大的希望,佳佳上學讀書都要錢,我真的沒有辦法啊,一把年齡何必混在年輕人中胡鬧,可是我不去鬧,又有誰能替我作主呢?”
傅朝問:“你知不知道他交了多少首付?有具體數字沒?”
姜淑芳黑漆漆的手,将身上綁着油膩膩的布包解開,從裡拿出皺巴巴的合同書。
傅朝直接找到數字,總價200萬,首付為60萬。
60萬對于這一對貧苦無依的奶孫來說,價值不菲,是救急救難的錢。
傅朝将合同書放在茶幾上,朝白楚之望了一眼,順便給他抛了一個完美的媚眼。
白楚之無奈扶額,起身,跟他來到裡間。
傅朝将白楚之一把抱起,将他放在自己的辦公桌上。
“哥,這個錢我來出,你來給,如何?”傅朝與他臉貼臉,褐色卷發蹭向他美好的鬓邊,“你給的話,有個名頭,她們好接受。”
白楚之知道他的意思,他點頭,深望了一眼傅朝。
“哥哥,是不是被我迷住了,你很久沒有這樣認真看着我了。”傅朝捧起他的臉,吻了他一下。
“嗯,我以前隻把你當小孩子,現在看來,你的确不一樣了。”白楚之平靜道。
“哦,怎麼不一樣了?哥哥,告訴我嘛。”
“你變得很霸道了,一點不聽我的話了。”
傅朝哈哈一笑,忽然舌頭伸進他的口腔,在他耳尖發紅的地方問:“是在你說‘不要’的時候要停下嗎?你是指這個嗎?”
白楚之臉色通紅,墨色頭發淩亂,他一隻手抵住傅朝,生氣道:“滾開啊你!”
“哎喲,哥哥,别再自欺欺人了,分明是要我抱得更緊嘛,是不是?”傅朝修長的手,揉捏他的耳朵,乃至腰間。
“傅朝!”白楚之一口咬在他的肩上,“這是大白天!”
“那你的意思是,晚上我就可以對你為所欲為了?”傅朝眼尾彎起,薄唇勾出一絲壞笑。
白楚之:“……”
“好啦哥哥,我不逗你了,來辦正事吧。”傅朝将他不舍地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