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她的廚藝實在不佳,兩個小孩子還沒吃幾口,便放下了筷子。
金書書自己嘗了一口,鹹得好像把地中海的鹽全部倒進去,她呸了一口,全吐出來。
還好,家裡還有剩餘的面包,她拆開給他們吃,煮了兩個雞蛋,泡了兩杯熱豆漿。
期間,她的手機響個不停,一直有電話打進來。
白楚之吃完,金書書說要送他回去。
傅朝瞪着他的媽媽,小臉變得虎氣起來:“媽媽,你不要趕哥哥走!我不準你趕他走!”
“小朝,别胡鬧,哥哥是該回去了,不然你姑父會擔心的。”金書書耐心地和他解釋。
誰知傅朝根本不聽,他強拉住金書書,哭倒在地,撒潑打滾,哇哇大哭,哭得特别狠,眼淚鼻涕橫流,死命地不讓媽媽把白楚之送走。
白楚之先忍不住,他來到哭得撕心裂肺的傅朝身邊,抱着他說:“小朝,别哭了,我不走,我陪着你。”
金書書無奈地歎口氣,最後隻得妥協:“好吧,楚之,你陪着他,我找人來修房子。”
傅朝破涕為笑,小手胡亂地在臉上抹來抹去,高興地牽着白楚之。
正如他們以往那樣,手牽着手。
金書書發現兒子傅朝對白楚之簡直太依賴,哪怕分開一秒,他都會哭鬧不止,鬧脾氣,不吃飯,小手抹眼淚,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簡直讓她這個做母親的心疼不已。
于是她決定,在九月份開學的時候,先将傅朝放在車裡,從傅家公館出發,再去白府接白楚之一起上小學。
傅朝聽到媽媽的話,開心地拍手,跳躍,像一隻柔軟的小白兔,撲在金書書懷裡,嗲聲嗲氣地高喊:“媽媽你真好!我好想見快快地到哥哥!”
夏日末尾的熱氣剛散,白府同時也迎來一件喜事。
那就是白承宗在傅宣儀死後三個月未滿,便迎娶了另外一位女子。
參加婚禮的,隻有白家内部人員,婚禮很低調,沒有過多宣揚。
相較于與傅宣儀的婚禮,金書書發現這次婚禮簡直像魚兒沒入池塘,泛不起波紋,過于平靜。
新婚的女人,她打聽得知是一個極其年輕又貌美的女子,出身于著名的醫藥世家葉家門後,也是家中獨女。
傅宣儀死的時候,白府門檐閣台,一張白色帷幔未挂,門窗也沒有貼白紙,家中仆人未着喪服。
好像死去的是一個無關緊要之人。
所有人都摸不透白承宗的想法,也不敢過多揣測、議論,怕受到滅頂之災。
當開學之際到來時,金書書開車來白府接白楚之,望到白府門口挂上了鮮豔奪目的紅色禮花,耀眼璀璨,将這個豪門巨府,點綴得烈火烹油,鮮花着錦。
她莫名想到了死去的傅宣儀,想到她的溫婉賢良,心中泛過一絲悲涼。
府内,新人紅妝,熱鬧非凡。
而逝去的舊人,遺骸都不知被埋葬或者丢在哪個地方。
金書書無奈搖頭,止住心中的情緒交雜,下車,從管家段溫洵手裡接過白楚之,意外地發現這個孩子眼睛紅通通的。
唉,想必是想媽媽了吧。她緊牽他的小手,又撫摸他的腦袋。
“哥哥!”傅朝一頭鑽進白楚之的懷裡,抱他。
白楚之回以溫柔的笑。
兩個小孩子,在一個小學讀書,一起上學,一起放學,得了空,金書書将白楚之還會接到傅家公館裡,和傅朝一起玩。
寒暑假期間,金書書帶兩個孩子外出遊玩,一起看風景,騎旋轉木馬,在玩具城打遊戲。
兩個小家夥相處得非常融洽,如果白楚之在傅家公館裡休息,傅朝會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後,片刻不離,一起洗澡,一起吃飯,一起緊挨着睡覺。
這樣溫暖快樂的時光持續了五六年。
兩個小孩子,慢慢長大了,也長高了。
從單純稚嫩的孩童,成長為骨骼清立的少年。
傅朝對媽媽說想騎車,金書書馬上給他買了一個非常昂貴的自行車。
買回來後,傅朝屁颠地推到院子裡開始練習。
“小朝,我教你。”白楚之身穿白色襯衫,微笑地走過來。
“好,哥。”傅朝敏捷地跨上座椅,蹬着修長的雙腿,手哆哆嗦嗦地捏住前杠。
白楚之在後面托住車尾,幫他穩住平衡。
“小朝,手别握太緊,放松,不要盯着車把,記住看前方。”白楚之溫和地教他。
“好。”傅朝在往前騎行了幾米後,很快熟悉起來,眼光看向遠處的路面。
第一圈騎得歪歪扭扭,白楚之讓他别害怕,自信點。
第二圈,他學會靈活地轉彎,繞着大庭院,蹬得特别快,像風一樣擦過白楚之的身旁。
白楚之說:“小朝,剛學會一點,你就飄了啊。”
傅朝對他嬉皮笑臉,第三圈後,在他身旁停下來,手一拍後排座椅:“哥,上來,我帶你。”
白楚之将信将疑,傅朝直接攬過他的細腰,讓他坐在上面。
“哥,抓緊我,我要帶你飛了!”傅朝虎裡虎氣,修長的少年身體布滿結實的肌肉,洋溢青春的陽光燦爛,他褐色卷發飄揚,騎上自行車,飛快開出公館外。
一個下坡路,白楚之下意識抓緊他的腰,提醒他:“小朝,别開太快!”
傅朝嘻嘻一笑後,極速地向下奔去,恍如疾馳的浪花,驚險,刺激。
但同樣也很危險,隻要一個沒注意,便會滾到旁邊的懸崖之下。
況且傅朝還是個新手。
傅朝帶白楚之繞山路轉了一大圈,再将他載回白府。
剛下車,傅朝先發制人,頭發蹭白楚之稍有愠色的臉,賣萌地哀求:“哥,别生氣嘛,我錯了,好不好,下不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