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都市一年一度的慈善晚會,由北都市政府牽頭,市民政局、市紅十字協會、市商務局共同承辦。
晚會地點位于市政府最豪氣的大廳之一:〖仁心堂〗。
〖仁心堂〗位于甯安街,離市政府3公裡遠。
慈善晚會的目的非常單一,即北都市中等以上的企業主動捐贈錢款,為推動北都市福利建設貢獻力量。
自然,北都市首屈一指的百年大企業白氏集團,必然要參加。
一輛尊貴的勞斯萊斯,停在〖仁心堂〗正大門,司機薄聿言小步匆忙為白晗開車門。
門童恭敬地上前為其指引車位。
“以安。”白晗溫和地叫車内人的名字。
顧以安被白晗牽着,走在紅毯上。
活動負責人,北都市民政局的局長單臨急忙上前迎接:“白總,您來了,等會兒,還得請您來給我們講個話。”
“這個自然沒問題。”白晗自信大方,遊刃有餘地往前走去。
單臨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陪着。
除了白氏集團外,到的還有周氏集團,其上一屆董事長周奉賢已經病故,現在真正的掌門人是周瑾風。
他從一輛極為豪貴的法拉利下來,溫爾爾雅的氣質未變,隻是眼神更多了幾分銳利。
“哥哥!”周小北陪在周瑾風身邊,賣萌地甜甜叫他的名字。
“嗯。”周瑾風冷靜地讓他跟上,别亂跑。
周小北才不會聽他的話,一溜煙就不見了。
一輛藍色鑲鑽瑪莎拉蒂馳來,周小北見了,蹿的一下跑到面前。
褚恒為簡迪打開車門。
池意和聞心依次下車。
“靠,周小北,你還把頭發梳了上去!像突然長大了。”池意驚異,此時的周小北身着正裝,眉眼成熟,和往日嬉皮笑臉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周小北掐住池意的脖子,聞心見狀,上手就要打她,三個人像個活寶,玩笑打鬧個不停。
“小迪,别管他們,跟我來。”褚恒将平時散落飄飛的紅色頭發用黑色頭繩系起,身着一身正裝,臉色沉靜。
簡迪内裡穿一件白色加絨襯衫,外間套了一個淺色羽絨服。
他忐忑,又期待,清澈的鹿眼,東張西望。
他在搜尋那個人的身影。
一輛粉色賓利停放在門口,裡間出來一個人,是蘇常遠,他作為蘇世醫藥的代表人來赴宴。
主廳裡開着熱氣騰騰的暖風,進來一點兒也不冷。
空間場地大,足以容納上千餘人。
十個流水餐席,擺滿了各種零食小吃、蛋糕甜點、美酒飲料。
服務員在人群中如遊魚,奔馳不息地為這些業界大佬端茶遞水,指引路線。
主廳來參會的企業家代表越來越多,從紅毯大步流星地往裡走來,各個身着正裝,臉色自信。
他們是北都市經濟保持活力的中堅力量,是聞名遐迩的企業家典範,在全國都享有美譽。
這些人無一例外地先給白晗問好,敬酒,随後再和市領導攀談,交涉。
白氏家族,除了白晗,還來了一些伯叔侄子堂表,白晗自信坦然地将顧以安帶給他們認識。
他的五叔白存志,目色如含有雷霆之威,散發尖銳的光,逼視顧以安,弄得顧以安汗毛倒豎,像是被審判的罪人。
“五叔!”白晗喝斷白存志的打量,轉移他的注意力,“我媽已經同意了我們,你最好不要再有什麼意見。”
白晗将顧以安護在身後。
白存志猛喝一口酒,哈哈道:“小晗,你最好不要後悔。”
白晗懶得和他解釋,帶着顧以安到别處去了。
“以安,對不起,我五叔向來這樣嚴厲。”白晗溫柔地撫摸他的臉。
顧以安抱住他,臉貼在他胸口處:“嗯,我知道。”
“晗哥哥!”一縷清脆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兩個人齊齊回頭望去,隻見一個穿藍紫色裙子的女孩,腳步輕快,朝這邊跑過來。
顧以安發現這個女孩,模樣很小,臉色紅潤,眼睛清澈,正對自己上下打量。
“清曦,别這樣看人。”白晗揪住女孩的耳朵,将她扯到一邊去。
白晗向顧以安解釋說:“這是我的九堂妹白清曦。”
“嘿嘿。以安哥哥,我看過你演的電視劇,好好看,你比電視劇上的要帥好多!”白清曦咧嘴,單純地笑。
她往顧以安手心塞了一大把糖果:“祝你們白頭偕老,永結同心,哈哈哈!”
顧以安摸她的腦袋,眉眼泛出溫柔的笑:“謝謝你。”
剛剛被白存志審視的不安感,被手心裡的糖果完全治愈,心尖流動一股暖意。
白晗溫柔地牽起他的手,眉眼與他相望。
顧以安也朝他微笑,彼此默然地握住對方的手。
臨近九點,基本上該來的人都來了,大廳裡各自成圈,圍在一起說說笑笑。
簡迪焦急地頻頻向門外看去,他疑惑,難道他不會來嗎?
失望與難過,不自覺地湧上心頭。
褚恒溫和地安慰他:“他會來的。”
一刻鐘後,在晚會開始的最後一分鐘,一輛黑色邁巴赫優雅地馳來。
簡迪太熟悉這輛車,他忍不住腳步向前走去。
車門緩緩打開,林易躬身伸出手腕,從車内伸出一隻瘦弱而白皙的手,弱柳扶風地搭在手腕上。
黑色皮鞋金貴,踩踏在柔軟紅毯之上。
兩旁的記者,舉起攝像機,對着他拍攝,快門的聲音連續不斷地響起。
傅朝身着黑色西服,半敞開,裡間是一件咖色馬甲。
他的褐色頭發,往上梳了半寸,露出的額,白滑飽滿。
一雙明淨而充滿憂傷的桃花眼,格外醒目。
這個人,簡迪想了好久。
上次得知自己隻是白楚之的替代品後,他夜不能寐,心痛難忍地跑到傅家公館找傅朝确認,摸到他左手無名指上戴的藍白色戒指。
他的心涼透了。
他對傅朝說,我不會打擾你。
可,他倉皇地逃回家後,他又忍不住想起他。
好難熬。
明明就在同一個城市,明明挨得這麼近,卻要努力地克制不見他,假裝忘記他。
簡迪認為自己做不到。
所以他今晚來到這裡,隻是為了再多想見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