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片的杜鵑花,如大片鮮紅的綢緞,以不屈的生命力染紅此地。
每一朵花,嬌豔無比,紅得滴血。
“小明,來,我給你拍張照片,你站在這裡。”季尋一路走過來,發現此地最為别緻,他很想給左明拍張照片。
“好吧。”左明不愛拍照,為了不拂季尋的熱忱,他隻好按照他的吩咐,站在鮮紅如林的杜鵑花林間。
“小明,笑一個,别這麼嚴肅嘛。”季尋舉起手機說。
左明嘴唇彎出一個小而淺的弧度,這一抹淡然的輕笑,被季尋抓拍。
杜鵑花明亮鮮紅,左明的衣服又是黑色,這兩種富有張力的顔色交織,混合,創造出奇谲的視覺沖突力。
季尋忍不住又連連喀嚓拍了好幾張,每一張他都很滿意。
“給我看看。”左明湊過來,“我看你把我拍成了啥鬼樣子。”
“什麼啊!每一張都是絕世帥哥好嘛!”季尋笑笑說。
左明看照片,自然生動,沒有任何多餘的雕飾,很真實自然,不過有一張他不滿意,季尋說什麼也不删,左明隻好随他。
“我們一起拍幾張吧。”左明說。
本來季尋帶了自拍杆,可拍攝角度太單一,慶幸的是今天花圃裡的人特别多,過路的好心遊客,用季尋的手機幫他們拍了好些照片。
“哇,今天收獲不少!”季尋興高采烈,翻看照片。
他望向左明,一隻手邀着他,“還以為你會拒絕和我拍照呢!還好,你肯給我面子。哈哈。”
左明自小孤獨慣了,他越長大,越是很難去完全相信别人。
他隻覺得人與人之間,疏離漠冷才是常态。
賞完花後,按照計劃,要去爬山。
萬花圃往東走20分鐘,便有一座被開發好的山脈,名叫〖悅君山〗。
悅君山孤峰聳立,山林錯落有緻,給人一種眉清目秀的遠黛之感。
此間遊客頗多,大都偕老帶幼,有的人往上爬,有的人往下走,來來往往,說說笑笑。
左明補充些許水分,季尋在山腳的商鋪裡買了兩根烤腸,分給左明一個。
“吃點吧,這裡要爬到山頂,得要3個小時。”
季尋邊吃烤腸,邊走。
悅君山在市中心地段,被開發得非常足,是北都市人民經常去的遊玩地。
這裡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是稍顯淩亂的野路,枝桠堆在地上,很像莽林間的路。
另一條路是平整的水泥地面,有的是台階,拾級而上,有的是一馬平川的坦路,總言而之,走得很絲滑流暢。
季尋想嘗個鮮,于是決定走野路,左明見他開心,也随他一起走野路。
1個小時的攀爬,還沒到半山腰,但已經有些高度。
季尋又轉回水泥地,邊擦汗,邊俯首向遠處瞧去。
雲山霧罩,茫茫大地,讓他莫名想到了某種修仙福地。
2個小時後,他們達到了山脊最險的地方。
這裡也被開發成消費場所,有一處最險的崖,被冠名為〖生死崖〗。
極細的五根鐵鍊,孤零零地搭在懸在百米高的山崖中間,隻有一根安全繩可以系住身體,光滑的陡崖沒有任何支撐點,光是往下瞄一眼,腿就會禁不住發軟顫抖。
不少遊客邊尖叫邊在上面爬,像走高空繩索般,熬到了終點,啪的一聲半跪在地上,哭得如劫後餘生。
季尋喜歡挑戰這些驚險項目,他躍躍欲試。
“小明,你想不想走生死崖?”
“你想去,那我也和你一起吧。”
“嘿嘿,小明,等會兒别吓破膽。”
季尋半開玩笑。
“呵,被吓破膽的應該是你吧。”
說話間,他們已經買好了票,被工作人員綁上了白色安全繩。
季尋毫不畏懼,眼睛朝下望,居然笑了出來。
他覺得挺有意思。
左明跟在季尋身後,走得穩穩當當,他好奇地望下一瞥,心撲通一下,果然高得吓人,一個不謹慎,哪怕有安全繩,也有可能會被摔得粉身碎骨。
這一段路,隻有短暫的10分鐘,季尋身體輕快,像蹦跶的小鹿,身姿輕靈,笑嘻嘻地到了終點。
周圍人莫不向他投來驚詫的目光,更有甚者大喊了一句“牛逼啊!”
左明到終點時,季尋伸出手,穩穩地托住他。
季尋抿嘴淺笑,左明奇怪:“咋了,你笑啥?”
季尋雙手作無奈狀,溫柔道:“我笑有人死鴨子嘴硬,明明怕得腿都在顫抖,嘴上也不服軟呢。”
“哦。”左明背上書包,不客氣地反駁他,“你是在作自我介紹嗎?”
“啊啊啊——”季尋雙手輕輕掐住他的脖子,“你可真是個倔驢!好,下次我決定要帶你去北都市最恐怖的鬼屋,看你會怎麼樣,好期待啊!嘻嘻。”
“我不去,你自己玩去!”左明背起書包往前走。
“哎呦!一個人玩多沒勁,我就要帶上你!”季尋笑嘻嘻地跟上他,笑得滿面春風。
離山頂還有最後一段距離,此處有一個狹隘至極的山谷,陡得吓人,快成90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