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寬反應過來,他撿起地上被撞飛的小刀,狠狠地朝江漾聲刺過去。
江漾聲一腳将他踢翻,雙拳如鼓點密集般打在他身上,疼得他哭爹喊娘。
江漾聲将他身上的紅布包搶回來,還好,繩結還系着。
他起身,将地上零散的書撿起,裝在書包裡,和紅布包一起交給梁思影:“快回去吧。”
梁思影見這個人手上都是淤傷,額間也沾滿了血,心情複雜。
“操,你想什麼呢,趕緊回去啊!我不要緊,老子是男人,打架就像喝水一樣。”江漾聲不耐煩地催促他回家。
“他媽的,江漾聲,老子今天搞死你!”背後的聲音尖銳而惡吼,江漾聲将梁思影推到一邊,縱使他雙手再有力,這把小刀還是明晃晃地刺進了他的腹部。
梁思影着急,又擔心。
江漾聲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好像不怕疼一般,果斷地将刀給抽出,一淌熱血潑在塗寬臉上,吓得他原地栽倒,他沒見過這麼狠又這麼不要命的人,況且從年齡上來看,他也不過十幾歲。
“你既然執意找死,那我就如你所願!”江漾聲左手掐住塗寬的脖子,右手握住鮮血淋漓的刀,深深刺進塗寬的手掌心,像釘釘子一樣,撕心裂肺的痛,讓塗寬忍不住嚎啕大哭求饒:“漾哥,我錯了,放了我吧,求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是我爸爸,你是我爺爺。好痛啊!”
“哼!”江漾聲蔑視冷笑,将他一腳踹遠,“廢物不配做我兒子。”
剛剛氣勢洶洶的塗寬手下兄弟,此刻吓得如緊縮的刺猬,面色慘白,無法動彈,等江漾聲走好遠,他們才敢扶起塗寬。
江漾聲将梁思影送到遠處的路燈下:“别管我,趕緊回去吧,看你這副哭唧唧的娘們兒樣,搞得我多慘一樣。跟你沒關系,老子天生就愛打架,懂嗎?”
梁思影注意到他額間滲出了汗,腹部還流着血,站在他身邊扶住他:“我送你去醫院。”
江漾聲還想逞強,卻因腹部一陣淩厲的絞痛,半跪在地。
他手摸剛剛的傷口,手掌塗滿了血。
他調整好氣息,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死沒,沒死的話,趕緊到校門口來接我,我在湘楠炒菜餐館前面。”
江漾聲轉而看梁思影:“操,不是叫你回去嗎,怎麼還呆在這裡?趕緊滾!老子不要你來可憐我!”
不久後,兩個男生風塵仆仆地趕來,他們扶起受傷的江漾聲。
“别問,趕緊送我去醫院。”江漾聲語氣稍微軟了下去,身體的疼痛讓他不想再多說話。
梁思影手裡緊握紅布包,這裡面的錢是他這個月的生活費。
江漾聲被他的鐵哥們扶着,漸漸消失在他的眼眸深處。
一個月後,江漾聲再次生龍活虎地出現在班上,他的課桌上除了一堆嶄新的試卷外,還多了兩樣東西。
他的黑白校服幹幹淨淨,被整齊地折好,放在課桌上。
一個小巧精緻的蛋糕盒,安靜地放在桌角。
他奇怪,大聲吼道:“這是誰他媽給我送的蛋糕啊?!”
後排男生回答:“漾哥,這是梁思影放的。昨天還是前天來着,他還主動問我們你什麼時候來學校。”
“哦——”江漾聲環顧四周,剛好梁思影經過走廊,回教室。
梁思影的目光對上他的眼睛,他披上幹淨的校服,上面還散發着清香的味道,那天打架,他将校服脫下随便一丢,原來被他撿着洗幹淨了。
“靠。”江漾聲打開蛋糕盒,粉色的櫻桃嬌豔欲滴,玫紅色奶油軟綿膨脹,撲面的奶香味瞬間打開味蕾,他不禁大喊一聲,“好粉啊!”
梁思影望了他一眼,說:“你要是不喜歡吃,那我給你換個口味吧。”
江漾聲打斷他:“猛男配粉,最好不過!”
他不愛吃甜食,為了不掃梁思影的興,還是将這個粉得冒泡的蛋糕吃了精光。
這個蛋糕雖小,可價格不便宜,江漾聲知道他用的是自己的生活費買的,他在為那天的事耿耿于懷。
他湊近梁思影,吃得像小貓的嘴,沾染不少蛋糕碎屑,他說:“我說你怎麼聽不懂人話呢,我又不是為你而受傷,老子天生愛打架不懂嗎?還有,男人打架哪有不流血的?别放在心上。”
梁思影不說話。
吃完了蛋糕,江漾聲問他:“之後那幫人有沒有再欺負你?”
他搖頭。
“那學校還有人再欺負你嗎?”
他仍舊搖頭。
“校外的人呢?”
“沒有。”
江漾聲眯眼,忽而站起來,猛地一拍桌子,驚得班上的人好奇地看着他。
“梁思影我同桌,我罩着,你們誰敢欺負他,老子就打誰!”
他說這話時,目光堅定,氣勢如風雷電掣。
江漾聲嘿嘿地笑着,有一絲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