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警局的偵查技術,很快查到了康堯堯生前的居住地:麓憐街蓮花社區。
陳羨生将這一信息告訴顧以安,顧以安當即決定要去實地查一下情況,陳羨生說他也要一起去。
麓憐街原本叫麓夢街,這是夾在北都市城區和郊區的三不管地帶,原本政府打算擴建,計劃拆掉老舊破小區,拓展城區輻射範圍。
後來計劃流産,原因一是主持這個項目的區負責人被調走,接手的新領導看出這個項目阻力大,沒政績,幹脆撂挑子不管。
二是部分市民對拆遷補償款坐地要價,獅子大開口,弄得政府很難辦,價錢沒談攏,挖掘機要動工,數十個人将身子直挺挺一躺,硬是逼得挖掘機停了一個月,被灰溜溜地逼走。
區裡放棄拆遷計劃,那些苦苦坐等靠拆發财的人,和之前鬧事的人,矛盾加深,不斷指責對方,大打出手,弄得一條街上總是不安甯,充斥各種吵架謾罵的敵對聲。
白晗開車來麓憐街,剛将車停好,便有人往車上丢小石子,一輛豪奢華貴的邁巴赫車背頓時起了幾道劃痕。
顧以安下車,看見幾個小孩惡意滿滿地盯着自己,手裡拿小石頭瘋狂地砸車。
“喂,你們幹嘛?!怎麼亂砸别人的車?!”談感折一下車,對這些穿得髒兮兮的小孩怒斥。
“媽個/逼/的,看見有錢人的車我們就要破壞!!!”這群小孩肆無忌憚,砸得更起勁。
陳羨生上前抓住帶頭的小孩子,濃眉緊皺,聲音嚴厲:“再砸,就把你抓到牢裡關起來!”
他身穿藍色警服,身材高大,面容威嚴,目光冷厲,強大的氣場将這個帶頭的小孩給治服。
陳羨生剛一放手,這個領頭小孩帶着其他男孩一滋溜跑了,隻是可憐的邁巴赫車身被砸得不忍直視。
“白總,您的車修複費用我們警局來出吧,社會治安不好,總是我們公安機關治理不力。”陳羨生歉意道。
白晗揮手拒絕:“砸車是小事,人沒被砸就行。回頭我讓畢書記來這裡看看,北都市的這塊邊緣地區,地方官都是吃白飯的,沒有一個人來管嗎?!”
談感折思考白晗嘴裡的“畢書記”,驚愕道:“畢書記?你說的是我們北都市的市/委/書記畢覺松?”
白晗挑眉,不以為意:“很驚訝嗎?”
能不驚訝嗎?!那可是權傾一城的一把手啊!!!
陳羨生歎了口氣,向白晗解釋了這裡淪為“三不管”地帶的緣由。
矛盾總因利起,因利而争。
但作為一個城市的管理者,無論如何也不應該遇到困難就退縮,當甩手掌櫃。
白晗聽完陳羨生的話,略微思索,決定道:“這事我記下了,回頭我親自見一下畢覺松。”
顧以安心動地牽一下白晗的手,隻覺得他魅力無限。
經過七八個幽暗不見天日的狹窄巷道,終于來到蓮花社區。
低矮破舊的老房子,橫七豎八地挨在一起。昏暗的光,艱仄地透過來,一擡眼,便可以看到女人的大紅色褲衩,胡亂地挂在外牆的窗戶上。
“以安!”
白晗将顧以安抱住,敏捷地拉到一旁。
撲通的一聲爆裂,一個綠色啤酒瓶被不知哪個住戶惡狠狠地從高空抛下來,碎響聲猛烈,啤酒瓶碎成一堆鋒利的玻璃渣小片。
“我靠,經過這裡得有9條命才夠嚯嚯!”談感折擔憂地東張西望,觀察是不是又有什麼其它的東西從天而降。
“我們走快點吧!”白晗緊拉顧以安的手,語氣催促,“這裡太不安全。”
陳羨生根據社區提供的訊息,找到康堯堯生前的居所,位于8棟3單元7層706。
暗黑的小區沒有燈,顧以安一行人隻得打開手機上的電筒照明。
沒有電梯,他們徒步往上走。
陳羨生敲706的門,打開門的是一個中年秃頂男人,男人一看是警察,慌亂地又關上門,并且仿佛害怕似地說:“我不是沒再告了嗎,你們還要來找我幹嘛?!”
顧以安聽這話裡有話,他隔着門說:“你誤會了,我們不是警察,隻是找你有點事。”
男人猶疑地再開門,看眼前是一個面容俊朗的年輕人,心裡舒了一口氣。
就在秃頂男人猶豫間,顧以安帶着白晗一行人沖入房間。
一陣惡臭直沖顱頂,映入顧以安眼簾的是,一副極其髒亂的景象。
沙發上的襪子摞成山,此起彼伏,散發惡臭味道。客廳地上,大大小小的白色髒污紙團亂飛,桌子上數不清的啤酒瓶,煙灰彈得到處都是。
談感折忍不住把緊閉的窗戶打開:“我靠,這是人住的地方嗎?!這麼臭,跟垃圾場一樣!”
窗外的新鮮空氣溢進來,人才勉強好受點。
顧以安怕白晗受不住,讓他出去待着。白晗微微搖頭,堅持要和他一起。
顧以安抓緊時間,盯着秃頂男人問:“你是不是康堯堯的丈夫,叫張軍?”
“哦,你們還是為那件事而來?我已經不告不鬧事了,你們不是還要打我吧?”張軍哭喪一張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