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層樓,一個穿花色襯衫的高大男人,一口接着一口地吞雲吐霧。
他的左臉上有一道深刻的疤痕,在貼近額頭的地方,刺目又具有威吓力。
這人正是〖北都四惡〗之首的趙可尚,他左邊是滿臉猥瑣的孫宜,右邊是高深莫測的裴度,另外一個瘦小羸弱的人是劉聰,默默地站在最邊緣。
房間門打開,進來兩個人,是左明和衛宣。
趙可尚望了一眼左明。
左明直接無視他。
孫宜打量臉上包滿繃帶的衛宣,忍不住嘻嘻賤笑:“哎呦呦,衛大公子怎麼給左明當起狗來了?!啊,哈哈哈哈哈,天生賤命一條,哦哦,我忘了,你媽就是當狗/舔/男人上位的,原來這叫遺傳啊!哈哈哈~”
衛宣背對孫宜,隻見他雙肩抖動,發出低聲桀桀桀的恐怖笑聲。
孫宜手搭在他肩上,想再好好嘲弄他一番,隻是衛宣轉過來的臉,實在過于恐怖,一張纏滿白色繃帶的臉,露出一雙幽綠的眼睛,瞳仁如蛇一般,散發惡寒。
衛宣嘶啞的聲帶在孫宜耳旁威脅:“你再敢直呼我主人的名字,我殺了你哦。”
孫宜吓得後背出汗,等衛宣走遠後,他忍不住罵道:“媽的,像鬼一樣,老子剛剛差點被吓陽/ 痿了。”
趙可尚蔑笑:“我巴不得你陽/ 痿,爛死在女人床上。”
孫宜不要臉道:“尚哥,就算我真的那地方不行了,還可以當0啊,反正日和被日都能爽,嘿嘿。”
三層樓一個空曠又巨大的房間,裡面沸騰聲不止,吵吵嚷嚷,各種聲音都有。
房間裡有一個巨大黑洞,往裡面探去,可謂恐怖至極,裡面居然有上千條蛇,還有上百隻斑鬣狗在嗷嗷地叫喚。
這些蛇和狗已經五天沒吃飯,餓得腦袋撞牆,不斷四處攀爬,呼喊,發出難以控制的饑餓聲。
一群雙腳和雙手都被鐵鍊栓住的男男女女被黑衣人押解,艱難地挪動步伐走來。
這些都是北都市監獄的犯人,他們已經事前被折磨得不成人樣,如同行屍走肉,任人擺布。
“媽的,磨叽什麼呢,趕緊把他們推下去啊,我要看個爽!”孫宜忍不住叫嚷催促。
一陣鳴鐘後,黑衣人将這些犯人一腳狠狠踹下去,下面的斑鬣狗體型巨大,咬合力可以輕易折斷人的骨頭,它們被餓得雙眼冒金光,張大鋒利的牙齒,蓄勢待發。
随着犯人被丢下,成群的斑鬣狗洶湧撲上,張開獠牙開始生啃/ 人/ 肉,一陣又一陣凄厲的哀嚎聲,從犯人被扯得四分五裂的肺裡嗚咽發出。
有些犯人臨死前還想掙紮跑出來,他們身上纏滿了黑色的蛇,毒蛇眼冒綠光,張大血盆大口,在潰爛的人/ 肉上刺入毒牙,細細啃噬,鑽心的疼痛與驚叫惶恐讓這些人又落入鬣狗的口中。
左明看着一個又一個的人被無情丢進去,又痛苦地向上爬,一個人的雙腿一邊被鬣狗啃食,雙手還在光滑至極的牆壁上,試圖掙紮逃出來。
“好痛啊!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啊!求求你們了!啊啊啊啊啊我的腸子都被拽出來了……疼啊啊啊……”
慘絕人寰的煉獄,卻讓坐在這裡居高臨下的人,産生不了一絲的動容。
他們的眼神冷漠至極,有些人的鬓角因為過于興奮而溢出汗水。
趙可尚将一瓶濃硫酸倒在黑洞底處要死不活的人身上,本來奄奄一息的殘軀,又被疼得發出凄慘的叫聲。
“哈哈哈哈哈,賤民就是矯情,這麼一點苦都受不了!”
孫宜将一瓶酒精全部潑在這些人身上,瞬時,火光沖天,将這些蛇、狗、人燒得一塌糊塗,空氣中彌漫令人作嘔的屍/臭味。
左明出來的時候,碰到了晏學昕。
“老師。”左明禮貌地叫他。
“結束了嗎?”晏學昕問。
“第一場結束了。”左明回。
晏學昕說:“每年來來回回就那幾樣,他們沒玩膩,我都看膩了。”
他們找到一個安靜的房間談話,左明讓衛宣守在門外,不要讓任何一個人打擾他們。
左明給晏學昕倒了一杯紅酒。
晏學昕優雅地靠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他輕酌紅酒,聲音平靜:“小明,前些天鬧得沸沸揚揚的喻凱案重審,你應該知道吧。”
左明點頭:“是那個叫顧以安搞的吧,我調查過他的身份,清風村的孤兒,後來被周瑾風帶到北都市,和喻凱八竿子打不着的關系。”
晏學昕淡然:“他這個人好弄,他還專門找我聊過,言談舉止像個沒長大的高中生,沒什麼心機,對付他很容易。”
左明體味到他的潛台詞,他問:“老師,你是說白晗很棘手?”
晏學昕點頭:“白家人要是摻和其中,那的确有點麻煩。”
左明冷哼道:“把他解決掉,怎麼樣?”
晏學昕搖頭:“你怎麼想事情也這麼天真?首先,白晗是白家最為重視的嫡長子,不說别人,他那個外系五叔白存志,就很護着他,還有他媽,葉家的獨女,又跟蘇家關系深厚,這兩層關系就很難搞。第二,上層的白家人最不願看到秩序混亂的局面,白晗是他們從小培養起來的繼承人,他們很中意,他動不得。第三,白晗可不是一般的富家公子哥,據我觀察,他的手腕完全承襲了白承宗的做事方式,你不要小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