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正是男孩子最調皮搗蛋的年紀,也是他們暴力最易沖動爆發的階段。
長得高壯結實、成群結隊的男生,會将瘦弱的男生堵在校園的偏僻角落狠狠暴揍。
這些男生以為許決也是可以被任意拿捏的,于是趁着放學,按照往常一樣把他堵在校園,逼迫他拿出零花錢,肆意地翻找他的書包。
許決的臉色冷若冰霜,他憤恨地咬在鎖住自己脖頸的手臂上,力度很大,如一根尖牙刺入,疼得那人發出凄慘的怒罵。
許決身體雖然弱小,但絕不畏縮,臉色也愈發陰冷恐怖,周圍的施暴者一擁而上,打他,他倔強地抿住滿是傷痕的嘴,暴力地予以還擊,等這些人打累了,許決将施在自己身上的重拳,狠狠地還給他們。
從此,學校裡,再也沒有人敢惹許決。
他沒有朋友,在外人看來一副郁郁寡歡的樣子。
如果有人接近他,會被他嚴酷甚至恐怖的神情吓跑。
他像個透明人,可有可無。
他最大的愛好是看書。
春日的微風和煦,許決在書店買了一本詩歌集,他翻開,一首詩,讓他微微發愣。
這首詩的名字叫《四月詩》。
他細細地品讀,然後目光落在作者上,名字很是優雅,叫白楚之。
許決不谙世事,對外界幾乎不關心。當時白楚之的名号在學校裡人人傳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是學神一般的存在,也是傳說中白氏集團的矜貴少爺,更是有着千年一見的絕美神顔。
女生們像追星一般狂熱地陷入對白楚之的花癡中,許決的同桌丁蕙也是如此。
這天許決如往常坐在教室裡安靜地看書。号稱大嗓門的丁蕙,手裡拿着一摞紙,興奮地兜售道:“姐妹們,楚學長的真人照片哦!”
女生紛紛圍攏過去,露出驚羨的目光:“哇,牛逼,你怎麼搞的?!”
“嘿嘿,山人自有妙計!”丁蕙在衆多羨慕又嫉妒的女生面前,得意洋洋地走到課桌,神秘兮兮地将照片壓在書下。
女生們可不樂意了,怎麼能忍受照片被獨吞,于是紛紛嚷道:“假的吧!姐妹們,别信她!”
丁蕙倏忽站起,将照片拿出,沒想到手一滑,照片散落在地,女生們紛紛哄搶。
一張照片落在許決的桌角旁,他撿起。照片是模糊黑白的,而且還是背影,無法分辨出樣貌。
背影富有輪廓,身形挺拔。
許決問丁蕙:“這是誰?”
當同桌這麼久,丁蕙第一次被許決主動搭話,要知道她平常做得最多的是問許決要作業抄。
“這是白楚之啊!”丁蕙解釋,同時心疼地看到好不容易收集的照片被哄搶一空,“唉,我剛好有個認識的朋友在北都誠德中學讀書,求他偷拍的,雖然很模糊,但我不挑!”
許決“哦”了一聲,問:“這張照片可以給我嗎?”
丁蕙勉為其難地答應,畢竟她以後的作業還得仰仗他呢。
許決想,這世界上會有同名同姓的嗎,這個白楚之莫非就是那個詩人白楚之?
初二時,許決被學校安排參加全球物理數學學科聯合競賽。
班主任詳細給他講說參賽流程,許決瞟到老師課桌上的參賽名單,高中組的第一個名字,是白楚之。
競賽是在周六,從尖子班選派了三個人,帶隊的老師是許決的數學老師叫萬鶴峰,黑色眼鏡深藍色POLO衫,典型的教師行頭。
搭車半個小時,許決來到了北都市的教體中心,這是一座極其寬廣高闊的樓,外表威嚴肅穆,内間低調奢華,十足的有派頭。
負責組織參賽的人将他們引到一個房間,許決發現這裡居然還有外國人,各種顔色的皮膚,操着不同的語言,小聲交談。
萬鶴峰将背包的水分給許決他們,打趣地問:“緊張不,這裡來的都是聰明絕頂的學生。”
“盡力就好。”許決淡淡說。
他在裡面嗎?許決好奇地東張西望。
門被輕輕推開,許決擡頭,凝神望去。
萬鶴峰對許決一行人說:“這是你們心心念念的楚學長。”
白楚之面容溫和,安靜地在第一排落座。
随後負責人将參賽用的文具、導引圖、考場号發給他們。
聯賽分為初中組和高中組。由主辦方提供餐食,安排在五星級大酒店入住,外帶空中花園。
“明天考試,今天早點睡。”萬鶴峰溫和地囑咐,“不過你們要是誰想出去玩,放松一下也可以,但是得由我陪着。”
除了許決,另外兩個人都表示想出去玩。
許決安靜地待在酒店裡複習習題。
那個人的名字,竄入他的腦海中,由模糊到清晰,身形和輪廓有了附着,面容也愈發清晰。
晚間,許決起身,到客廳拿水。回來時,看到一簇白色身影,在空中花園靜立。
他駐足,控制不住地朝那個身影走去。
白楚之聽到腳步聲,轉過頭,淺淺地微笑。
許決唯唯道:“楚學長,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白楚之将一瓶紅色瓶裝的RIO雞尾酒推到白色圓桌一側:“喝嗎,冰爽很解渴。”
許決大膽地接過手,小心翼翼地吸着吸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