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紮片刻,他同意道:“好。不過,我完整的曲譜在家裡,我得回家拿。”
林易:“三天後,曲譜,提琴和鋼琴原聲版,給我。”
當簡迪把《四月詩》所有的原版和原聲交給林易時,林易給了他一個黑色袋子:“這是版權費。”
林易沒有加簡迪的微/信與電話,将現金裝給他。
簡迪沒想到,林易給了他二十萬,他吃驚之餘,把錢存到卡裡。
他隻是一個籍籍無名之輩,居然有人出手闊綽,買斷他的作品。
曾經的人,現在就站在他面前,這讓簡迪内心五味雜陳。
他想張口說什麼,林易卻出去了。
簡迪有些茫然,他不禁疑惑,林易也在浪騰嗎?如果是,那他是什麼人?歌手?音樂制片人?……
亂七八糟的念頭在簡迪腦海裡亂竄,他重新坐在沙發上,喝幾口茶,使自己鎮定下來。
一刻鐘後,傅朝緩緩推開門,進入房間。
他屏住呼吸,看到記憶中那個白色襯衫、黑色長褲的身影,正倚窗站立。
米白色的窗簾輕輕阖動,掩蓋住那個人的臉。
他的身上散漫溫柔的光,好像隐逸在缥缈雲間的神。
傅朝喉嚨發澀地顫抖,他蒼白的手,緊緊地扶住門框。
他薄唇緊抿,表情似乎好像受到重創般失神。
簡迪看到來人,他急忙禮貌地上前,至此刻,他完整清晰的臉龐與身形,無一遺漏地映照在傅朝的黑色瞳仁裡。
如一片輕盈的羽,落在他的心裡。
似故人重逢,眼前的這個男孩,是他錯失的十八歲的少年白楚之。
傅朝竭力穩住洶湧的心緒,他問:“你叫什麼名字?”
“簡迪。”
他不是白楚之,再三确認後,他的心又冷下來。
可為何與他這般像?
傅朝在沙發上坐下來,漂亮的桃花眼,彌漫淡淡的哀傷。
簡迪不知道眼前這個人為什麼一直在盯着自己,他拘謹地眼睛看向地面。
“你為什麼想來浪騰?”傅朝問。
“音樂。”出乎傅朝意料的是,簡迪隻是很簡短地說出理由。
傅朝對他刮目相看了一分,他問:“你會彈鋼琴吧?”
“會。”
傅朝起身走到鋼琴旁,拿開紅布,露出幹淨昂貴的琴鍵,他望向簡迪:“彈一首給我聽聽。”
簡迪以為這是加試,他坐下,凝神,開始彈。傅朝站立一旁,仔細傾聽。
“簡迪,這個音錯了。”
傅朝俯身,糾正簡迪彈錯的一個音。
簡迪聞到身旁這個男人身上,淡淡的藥味。挨得好近,男人一雙極其漂亮的桃花眼,讓他不自知地看了好一會兒。
他第一次發覺,原來男人也可以這麼漂亮。
“呃,對不起,我重彈。”簡迪以考試的心态彈,又因為傅朝一直在旁看他,過于緊張而犯了一個小失誤。
彈完曲子後,傅朝問:“你對浪騰了解多少?”
“不太多。”簡迪如實回答,随後他突然興緻高昂,“但是我喜歡的歌手在這裡。”
“哦,是誰?”傅朝饒有興趣地問。
“詹離。”簡迪說。
傅朝一聽,微笑問:“想見他嗎?”
“這可以嗎?”簡迪難以置信,十分激動,詹離是目前北都市最炙手可熱的偶像歌手,是無數少年音樂人的無法企及的夢。
傅朝按了手上的腕表,随後林易走進來,躬身聽傅朝的指示。
“将詹離帶過來。”
“是。”
沒一會兒,林易身後跟着一個金色卷發的少年,簡迪認出這真的是詹離,他喜不自禁。
詹離落落大方看向簡迪:“看來我們公司又要出一位歌星了。”
簡迪沒反應過來,他神情激動地望着詹離:“我能跟您要張簽名嗎?”
“當然可以。”詹離看上去比簡迪大不了一點,面色溫和,性格不拘,三下五除二就給簡迪簽好了一個潇灑的名字。
“謝謝您。”簡迪拿到簽名喜不自勝,同時他又朝傅朝鞠了一躬,“謝謝您,傅總。”
傅朝站起身,沒說話,揮手,讓林易帶詹離出去。
剛剛這一幕,讓傅朝死灰複燃的心,變成灰燼。
記憶中的白楚之,是絕不會将任何一個人視為偶像與明珠,并且大加贊歎,由衷欣喜。
哥哥高傲的頭顱,永遠昂揚向上,不為任何人俯首。
簡迪不是白楚之。
隻是面貌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