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陣風吹過來,漫天的玫瑰花瓣,從天而降,散落在顧以安和白晗身上。
顧以安:“………………”
七七:【老大,這浪不浪漫!】
顧以安起了一絲難以遏制的殺心:“浪漫個鬼啊,我叫你給我變出一束玫瑰花,你這是在幹嘛,跟我玩尬的是吧!?!”
七七噘嘴:【哼,老大,反正我任務完成了,我要充能了,先走一步,拜拜了您!】
顧以安隻能裝作若無其事:“哈哈哈,這玫瑰花估計從哪個花園裡飄過來的,還真香!”
白晗手裡握住一片玫瑰花瓣,月色下,殷紅的花朵襯托他的潔白的手更加美麗。
他将花瓣輕輕放在顧以安的手上,漆黑的眼眸,沉靜若水:“謝謝你,顧先生,不過,玫瑰和你很配。”
顧以安那一刻的世界,好似失聰,靜得可怕。
擡眼間,合眸處,唯獨他的身影,永遠停留在初見動心的櫻花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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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時尚拉風的保時捷嚣張地停在傅家公館前。
從車裡走下來一個女人,她腳踩細長紅色豔麗高跟鞋,身形豐滿,卻又有一種逼人的窈窕之态。
女人是傅朝的母親金書書,她一頭大波浪卷的頭發肆意張揚,精緻的妝容,使得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不少。
林易恭敬地迎了出來,為她撐傘遮陽。
“他,怎麼樣,好點沒?”金書書邊走路邊問。
林易:“他在休息。”
金書書沒好氣地用眼神剜了一眼林易:“哼!”
避重就輕,避實就虛,倒是很忠誠!但,卻讓金書書憤怒。
薛玉塵離開北都的事鬧得北都市富人圈裡沸沸揚揚,惹得一衆人人心惶惶,好似失去了一位神醫,她們的天都要塌了。
金書書也是這些人的一位,她知道是傅朝把薛玉塵趕走的。
不過她并不是興師問罪,而是擔心傅朝的身體健康。
兒子和神醫,孰輕孰重,她還是拎得清的。
她必須重新找個好醫生。
金書書直接來到傅朝的房間,看見他還在昏睡。
昏迷了一年,醒來時,人,瘦弱枯槁,搖搖晃晃,好像下一秒,死神就要将他的靈魂盜走。
一年的漫長時間,無數次的求佛祈福,傷心悲苦把她這個母親的頭發都要熬白了。
金書書坐在床邊,手握住傅朝的瘦到脫相的手,冰涼刺骨,沒有人的一點熱氣。
“媽。”傅朝艱難地睜開眼眸,掙紮着坐起,瘋長的頭發肆意蔓延,快要遮住他的臉。
傅朝拿起床頭邊的白色粉末,塞進嘴裡,邊喘氣邊吞咽,直到臉色泛紅,眼尾發酸。
金書書生氣地瞪向一旁站着的林易:“你怎麼又給少爺吃這種東西?!!”
傅朝半坐,林易為他披上外套。
他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極黑的眸子露出陰沉的光:“媽,以後他隻會聽我的話。”
金書書氣得把藥袋撕爛扯爛,她挽起傅朝的胳膊,上面果真又新添了無數細密的針孔。
她好像大海裡随浪浮沉的坍塌的船,再來一下風浪,她就要碎得體無完膚。
“小朝,你就不能為了你的母親活下來嗎?”金書書臉色頹唐,無力地坐在床沿,大波浪的頭發随着身體顫抖而起伏。
她站起,看着傅朝,眼淚打轉:“小朝,一年了,你得接受事實,白楚之那個人已經死了!”
“白楚之”三個字是傅朝的逆鱗,他失控地雙手抓住頭發:“他沒有死!他沒有死!不然怎麼連屍/體都找不到呢?!!”
金書書抱住難以自控的傅朝,像對待小孩般摸他的腦袋:“小朝,放過你自己吧。我已經接受你喜歡男人,世界的男人那麼多,總有下一個更好的。”
“媽,這不是男人不男人的問題。”傅朝無力地跌落在地上,蒼白的唇沾染滾滾而下的眼淚,“他——”
“你不會懂的。”林易将傅朝扶起,他背對金書書,“媽,你走吧。”
金書書深吸一口氣:“是,我是不懂!可你,同樣也是我的兒子,是傅家長子。你為了一個死人自/殘身體,就沒有為我們想過嗎?你好歹想想你的媽媽啊!”
金書書極力克制地哭泣。
她的丈夫傅浪對她來說跟死了一般,整日夜不歸宿,處處拈花惹草。
她的女兒傅妗簡直是翻版傅浪,到處玩,四處闖禍,一點兒不省心。
唯獨這個兒子,是她心之所靠。
一年前的他,意氣風發,執掌浪騰,拓展業務,資金滾滾,日賺鬥金,這樣的優秀的商業頭腦,讓金書書一下子看到了發展家族産業的希望。
她畢生的夢想就是想在北都市,建成一個像白氏、周氏那樣的龐大的财閥集團。
沒想到她的希望來得快,滅得也快。
傅朝愛上的是白楚之,是一個男人。
等白楚之死後,他以為自己這個兒子會回心轉意,沒想到,讓她更絕望的是,傅朝隻一心尋死。
為了一個已經死去的區區男人!她實在無法共情傅朝。
她找過傅浪,試圖再生一個,結果傅浪說什麼也不和她同床共枕,她自己年齡也大了,遂放棄了這個念頭。
隻能藉以希望于傅朝。
如今看來,她的這個兒子,一如往常的執拗和偏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