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院子後面花園處,夜間有不少蚊蟲,孟熹佑拿着個空酒杯站在這裡,無異于告訴蚊子要開飯了。
“剛挂了電話。”
崔孝愛也不作他想,她看着孟熹佑一身白日裡穿着的短袖短褲,便揶揄笑了起來,“換身泳衣,來玩水,有帥哥……”想起待會兒還有複合的事情要幫忙,她便和自己妹妹透露了些,想拉對方入夥,“等會我們正好商量一下,你最了解Jay Park,正好你探探口風,他想不想繼續談戀愛了。”崔孝愛這話說的并不算十分詳細,但也稱得上内容豐富。
孟熹佑訝異的“啊”了一聲,看着姐姐面容上的笑意,便覺得有些許微妙,說不上來的情感一瞬間席卷了她,她呆愣愣的點了點頭,隻能稱好。
孟熹佑走着神在二樓無人的客房換了自備的泳衣,腦海的思緒繁複,一時間竟沒有什麼頭緒。穿着墨綠色的挂脖V領連體泳衣下樓,走神間險些誤入年輕人擦槍走火的現場,如果她走進去了,對方估計會以為她是去加入他們的。
甫一到一樓,孟熹佑便看到了等候在樓梯口的樸宰範,他穿着度假風的短褲,裸露的精壯上半身,一看就是經常鍛煉的樣子,她突兀的覺得他陌生,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麼為好。
“What's wrong?”樸宰範看着她臉上那毫不遮掩的糾結神色,疑惑的開口,“我看你那麼久沒有下樓。”
孟熹佑搖了搖頭,她決定先喝兩杯再去找崔孝愛她們。
樸宰範奇怪的看着她,隻覺得她的心思越發難猜。
孟熹佑從冰箱的制冰室挖出一鏟子冰球,她急不可耐的需要喝一些酒來拯救自己的神經。
這場婚前派對受邀的客人總數并不多,而且多數也都在明亮熱鬧的院子裡,基本上進到别墅,尤其是二樓的都是别有目的的。
他倆在清冷的客廳裡,院落裡是嬉鬧的聲音,襯得他倆身邊反而安靜至極,隻留下了冰塊被倒進玻璃杯中的清脆碰撞聲。
樸宰範就這麼側目看她動作。
飽滿的額頭。
卷翹的睫毛。
紅潤的嘴唇。
白皙的肌膚。
起伏的胸口。
他的喉結顫了顫,他換了個姿勢站定,好讓自己顯得不要太尴尬,但是視線忍不住想向令人浮想聯翩的胸口飄去。
孟熹佑微微側身把弄好的酒推給他,樸宰範還未來得及收回目光,剛想張口解釋自己的不禮貌,便被皮膚上那并不明顯的痕迹占據了大半理性。
“誰?”樸宰範伸出手,強硬的拉過妹妹的手,讓他倆可以正面相對。
妹妹的臉上是一閃而過的不耐煩和恒久的困惑,這一切都讓他痛苦,總讓他覺得自己那龌龊的心思無處遁形,也總讓他一而再的認清他們早已不再親密無間了。
他們有太多的過去,但那都是過去了。
孟熹佑不懂他在說什麼,方才沒拿穩酒杯,裡面的酒液潵了一手,她緊皺着眉,張嘴便是想要叫罵幾句,“瘋了啊你?幹什麼?别拉着我啊!”
良久,空氣裡才傳來悶聲的道歉,樸宰範接過她手裡的酒,拿來濕紙巾給她把手擦幹淨。
孟熹佑原先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被感覺對方有點莫名其妙這種想法取代了。
“你、在和Bloo約會嗎?”他用韓語詢問他,比起說英語,顯得要柔和許多。
孟熹佑不明所以,但還是誠實的回答了他的問題,“沒有。”
但是樸宰範卻突兀的伸出了拇指,摩挲着孟熹佑胸口的痕迹。孟熹佑下意識防備的想要後退,畢竟這個動作實在有些越矩,關系再好的哥哥也都是男人,但自己的手掌還被對方拉着,她無法退卻分毫。
“那這個吻痕呢?”他的話有些陰陽怪氣,“隻是朋友留下的嗎?”
和話的内容相比較,樸宰範的聲音顯得有些平淡,孟熹佑直視着他的面容,發覺他也是一副冷靜的模樣,仿佛這句超越界限的話不是出自他的口中一般。
“……和你有關系嗎?”
樸宰範還拉着孟熹佑的手,但是緊了緊,讓她有些發痛。
“Why?”樸宰範反複抿着嘴唇,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他試圖扯起唇角微笑,但他緊皺着眉,總疑心妹妹下一句的回答隻會讓他難過。
孟熹佑無言,一句話都沒有再說出口。
樸宰範受不了這宛如冷暴力的行徑,他讨厭冷暴力,難以接受不明不白的死寂,但是他也讨厭争執,他不想和妹妹吵架,這會讓雙方都不快樂,這一切總會讓他回想起剛去韓國時的第一段失敗的感情。
“沉默是你的武器嗎?”
他痛苦的幾近歎息的如此說道。
他像是承認自己的失敗一般,終究松開了禁锢親愛的妹妹的手。
“你女朋友在外面呢,别和别人親親我我,人家會難受的。”孟熹佑半眯着眼,面色不善,口中的話也頗為冷硬難聽。
“What?”他皺着眉,隻覺得荒唐,“可以嚴肅對待我的感情嗎?不要用這種理由搪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