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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二三年,八月二十二日。
天氣晴。
命運總是會給人開玩笑。
内斯塔在庭院裡寫着信。
信紙是一張粉色的劃線紙,還帶着一些花草的圖案。
信的内容應該很短,内斯塔隻寫了兩三分鐘吧,還寫寫停停的。
寫完信後,内斯塔熟練的疊成了一個千紙鶴的樣子,放進了在庭院中間長勢特别好的桂花樹下面的藍色信箱裡。
放完後,内斯塔在這個信箱邊站了許久。
回去的時候,他還摸了摸這棵桂花樹的樹幹。
當初他種下這棵樹的時候,馬爾蒂尼也來鏟了幾下。
這算是他們合種的。
在那個世界中他們彼此默契的沒有讓做出信箱秘密的人知道其實所有人都知道信箱的秘密。
但那天馬爾蒂尼很反常的說起這件事情。
那時候皮爾洛第二天就知道了,然後幾乎是每個跟粟有關的意大利人都知道内斯塔的家門口的一棵樹下有一個信箱。
隻要你能找到,你就能得到幸運女神的眷顧。
這是大嘴巴托蒂說的。
這個故事在很後來的後來還被編進了托蒂笑話集裡面。
因為托蒂被人揍了一頓。
内斯塔的信箱真的失竊了!
完全不知道是誰拿的内斯塔氣的揍了托蒂一頓,被揍的托蒂竟然說要幫内斯塔找到小偷,但聽了這話更生氣的内斯塔kuanhkuang又一頓揍…
說起這件事情,馬爾蒂尼笑的特别的開懷。
這是馬爾蒂尼第一次在内斯塔面前主動的提起蘇粟。
——— 守護
日子過的很平穩,也算是很充實。
記憶裡那些雞飛蛋打的故事,越來越模糊,越來越不真實。
但那天,内斯塔見到了蘇粟。
是記憶中一模一樣的臉龐。
神采飛揚也同樣很好騙。
本來就覺少的内斯塔在這之後會半夜裡爬起來在書房寫信。
抽屜裡被他寫滿了一張又一張。
在每一場比賽裡,内斯塔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赢下去。
但是這一次,沒有輸赢這種選項了。
他選擇守護這朵花。
——— 為什麼會不想忘記她呢?
可能是心有不甘吧。
不甘心的,他們又回到了那次的比賽。
現在是九十分鐘過後的五分鐘休息。
五分鐘過後,就是加時賽。
在前面鼓舞士氣挨個拍肩膀的馬爾蒂尼,到了内斯塔的身前,拍了拍他。
“Ale,上帝眷顧他的信徒。”
上帝真的眷顧他的信徒。
他們闖進了決賽,面對的是三叉戟的陣容。
坐在替補席上,身穿綠馬甲一臉稚氣的卡卡在那些穿黃色球衣的巴西球員裡,顯得顔值特别的出衆。
進場的時候,内斯塔和馬爾蒂尼都往那邊看了看。
卡卡撅着嘴還在跟今天也做了替補闆凳的克萊伯森打打鬧鬧。
稚氣十足。
年輕的,健壯的,能在球場上肆意奔跑的感覺。
這是内斯塔回來後最大的感受。
日趨年老,傷病困擾的情況下,特别是在體驗過四五十歲,六十歲還能聚起來來一場友誼賽的日子,是煎熬的,痛苦的。
但在後來的日子裡,内斯塔幾乎将所有的時間都獻給了足球。
所以啊,為什麼會不想忘記她呢?
是因為那些打打鬧鬧的記憶,是因為那些亂了套的日子,是因為她啊。
沒有那些亂了套的事情,内斯塔甚至很不習慣。
他自嘲過自己變成了masochismo(受虐狂)。
但可惜,他并不是。
但他真的找不到自己的Master了。
命運啊,命運。
那一場比賽,依然是在羅納爾多的統治之下。
内斯塔這一次依舊傷了,他想過很多種結果,但最終,他連場都沒有上去。
遺憾的,也并不是隻有他一個人。
夏天離開,秋天又來。
卡農為什麼是内斯塔最喜歡的鋼琴曲呢?
因為她愛彈。
她自己改的版本彈的是跳脫又很歡快。
内斯塔駐步在了街口,他靠在了斑駁的牆上,靜靜地聽完一首咖啡店外放的卡農。
那是不一樣的。
在結束後,他抓緊了自己的背包帶,轉身向前走着。
“peng!”
“不好意思啊,先生。”
女生捂住了腦袋不停的說着抱歉。
“沒事。”
内斯塔低頭看了對方一眼,雙手無所謂的攤開打算趕緊離開。
但是...
這是......
他的胸膛也太硬了吧!
蘇粟揉揉腦袋,也打算走了。
她擡頭想看一下對方,然後被吓到了!
“你...”
“你沒事吧?”
“我撞傷您哪兒了嘛?”
這個比她高那麼那麼多的一個大高個突然哭了起來。
他哭的很安靜,一點兒也沒有碰瓷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