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情況如果放在兩個剛認識的時候,無疑是危險的。
但是現在情況大不一樣了。
不管是小海鮮還是蘇木都不覺得路易斯危險。
蘇木這個閉上眼的人很安心。
看着蘇木在路易斯的指引下閉上眼的小海鮮也很安心。
這次蘇木的腦海中可沒有出現紅色的感歎号。
蘇木對大海規則抱有想起,想知道個明白。
小海鮮也同樣如此。
于是一場神聖的儀式就這樣草率地開始了。
閉上眼睛的蘇木耳邊想起的第一個聲音是一陣陣哭泣聲。
那聲音很嘈雜。
蘇木也不知道該怎麼來描述它。
有很多人在哭。
很雜、很吵、還空蕩。
後來不知怎得,哭泣聲變成了海浪的聲音。
這轉變似乎是一瞬間完成的。
蘇木隻是思緒飄忽了一瞬聲音就完成了轉變。
速度很快。
“是你在哭泣嗎?”
蘇木問道。
意識裡很空蕩。
自從蘇木來到星際後就沒有這樣空曠過。
自從在星際醒來後小海鮮就定居在蘇木的意識中。
之前小海鮮還沒有實體的時候總是格外的吵。
蘇木一閉上眼,一想到小海鮮。
它就會在蘇木的意識中給出蘇木回應。
後來有了實體小海鮮就沒有原來那樣吵鬧了。
蘇木閉上眼來到屬于意識的空間就能看見小海鮮的實體在那裡等着她。
所以這會兒這樣空曠的意識讓蘇木很快反應過來自己現在不是在自己的意識中。
她看着四周漆黑一片,思緒在腦海中打轉。
這裡是哪裡?
跟她一起閉眼的路易斯又在哪裡?
這兩個問題出現在蘇木的腦海中。
但她找不到答案。
這裡太黑了。
龍族在視力上本來就不占優勢。
這會兒蘇木也隻能被動地站在原地。
這時她突然感覺自己腳下的地面晃了晃。
她低頭看去。
那裡也是漆黑一片。
蘇木什麼都沒看見。
就在蘇木不知所措是,有一道光線闖進了蘇木的視線中。
她順着光看去,發現發光的是自己手上的镯子。
那隻墨藍色的镯子正在她手上散發這瑩瑩白光。
是很柔和的光線。
但它照亮了蘇木身邊一圈的黑暗。
接着這光蘇木終于看清了自己腳下是什麼。
是海面。
蘇木站在海面上,晃動的根源則是海浪。
它們一波又一波,向蘇木展示着大海的生生不息。
可就算知道了自己在哪裡蘇木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走。
她的路在哪裡呢?
蘇木不知道。
她站在原地試圖等路易斯過來找她。
不管她看向了所有的方向都沒有看見有人來的樣子。
真是奇怪。
蘇木心想。
明明應該是在一起的兩個人怎麼就分開了呢?
她茫然地站在原地。
海浪比剛剛更加澎湃。
蘇木聆聽着大海的聲音,它似乎在訴說着什麼。
“人類并不可信?”
這是夾雜在大海怒号中蘇木能聽懂的部分。
如果這是大海控訴,那蘇木也不是不能理解為什麼大海對星際人這樣的不友好了。
人類并不可信。
在大海的視角上确實是這樣的。
在地球的時候人類對大海的開發不過是百分之一。
在浩瀚的大海中,人類文明涉足到的僅僅隻有大海願意展現出來的部分。
更多的、更深的。
大海從為對人類展現過。
蘇木腳下的波濤越來越洶湧。
蘇木的視角不可控制地跟上了大海的視角。
從海洋的視角去看它和人類關系變化的過程。
起初的大海是慷慨的,沿海城市的口糧來自它。
它如同養育自己的孩子一般将自己孕育出的食物讓給人類。
但人類總是将它當作垃圾桶。
起先是一些生活垃圾。
後來是實驗室産生廢料。
到後來工業事故的産物也進了大海。
凡是人類文明無法銷毀的東西統統交由大海。
大海的包容成了人類放肆的底線。
開始大海并沒有發現人類這樣的舉動對自己的危害。
可是後來,大海看見自己孕育的生命在哭。
巨大鲸魚也好,嬌小的熱帶魚也好。
乃至向來沉默無聲的珊瑚礁。
凡海中生靈,無一不是在對大海哭訴。
人類産生的垃圾已經影響了海洋生命的生活。
大海成天面對着這些嘈雜的哭泣聲。
它開始變得暴躁。
人類的船隻越來越難出海。
應為海上總是波濤洶湧,風大雨大。
可洶湧的海洋并不能緩解大海的現狀。
海洋生物的生存環境還是一如既往的糟糕。
乃至更糟糕。
海洋開始自主的産生海嘯。
試圖通過減少人類的數量來緩解污染。
不過那樣效果甚微。
蘇木站在天空,看着人類被海嘯掩埋。
她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麼感受。
身為人類,她應該為自己的同胞默哀。
但她現在站在這裡,無疑是大海肯定了她海族的身份。
這樣算來蘇木也就不算是人類的一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