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你擅自來璃縣的事,罰你回京都後禁足十日,可服氣?”
江瑤點了點頭,“服。”
一瞬間江瑤眼前的燭光又亮了起來,壓迫感也随之消失。
得到答案的江銜走回到書桌旁坐下,他拿起方才還未寫完的東西,換了隻筆繼續研磨書寫。
“出去。”
他說完了?
那意思是,七根草的事情既往不咎了?
與她追究北月和來璃縣的事,卻不追究七根草的事……
江瑤看着江銜,眼裡露出幾分淡淡的笑意。
整個将軍府都猜錯了,衆人皆以為江湛過世後,七根草成為了江銜的禁忌,實則,七根草根本無關緊要,禁忌是江湛,而非死物。
常年在戰場上厮殺的少将軍,又怎會将死物看的比人命更加貴重。
戰場上,沒有尊貴的身份,也沒有階級沒有貴族。
江銜擡起頭皺眉道:“為何不走?”
江瑤一臉笑意的走近,“大哥,還有一件事。”
江銜将筆放下,“說。”
“今日北月姑娘放在你桌上的那張圖紙,大哥可看過了?”
江銜淡淡的看着江瑤,手輕輕叩着桌面,發出一陣陣有規律的聲響,半響,他站起來,視線從上往下,“江瑤,你未免變的太多了些。”
江瑤心裡“咯噔”一聲,江銜此刻怕是已經對她生疑。
江銜繼續道:“光是七根草的事,不值得你跑來璃縣一趟,另一件來的理由是什麼?”
他原本不打算刨根問底,江銜的目光變的越發的濃重。
江瑤歎息一聲,将衣袖裡的圖紙拿出來。
江銜接過圖紙,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随即而來的是一片寒霜。
“你是誰?”聲音冷若冰霜,他死死盯着江瑤,充滿了審視的詢問。
“江瑤。”
氣氛再一次低壓到了極點。
江銜顯然不信,他走進一步再次逼問道:“再問一次,你,是誰?”
整個語氣充滿了肅殺之意,比方才更甚。
江瑤不打算再瞞着,她坦蕩道:“我失憶了。”
江銜早就懷疑她了,從昨天一見面她便喚他大哥開始,她瞞不住他的,江銜自身便是一個性情大變之人,對于一個人如何會性情大變,他太過了解了。
“失憶?”江銜眼神變的有些古怪。
江瑤笑了笑,“大哥随意去查。”
雖然她也很奇怪她從前的性情,也很陌生她從前的所作所為,但她是江瑤,這一點無論怎麼查,她都是。
江銜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他撇了一眼江瑤,重新坐了回去。
江瑤挑眉,這是信了還是沒信?
隻見江銜伸手将方才寫的東西扔到江瑤手裡。
江瑤穩穩的接過後打開看。
原來這寫的是一封奏折,上面說的便是那張圖紙的内容。
江銜冷聲沉穩道:“私人恩怨和百姓生計,我分的清。”
江瑤笑了笑,上前将奏折原封不動的放在書桌上。
“大哥心胸寬廣,是百姓之福。”
“你屋裡的人,等雨停了立馬送走。”
江瑤愣了愣,随後臉上的笑意變的越發的深。
“是。”
“出去。”
江瑤輕輕合上門。
如今正值十二月初,過不了多久便年關了。
她的父母常年在邊關,大哥回來幾年但因關系不好,将軍府一直沒有過一個好年。
每年的将軍府都是下人們挂上紅燈緞彩,但府内卻冷冷清清的一片。
今年這雨若是能停,隻希望能過一個好年。
“報!”
半夜急報。
江銜聽見聲響,立馬起床穿上衣服帶好佩劍。
沉着冷靜道:“什麼事?”
來的士兵隔着門通報,“少将軍,百姓當中有人得了瘟疫!”
江銜瞳孔猛地一縮,他推開門。
“怎麼回事?”
“有百姓喝了柳河裡的水,高燒不起,滿身起紅疹。”
“換上軍醫,走!”江銜拿上佩劍急匆匆的出門。
另一邊晴天來不及敲門便進了房間,她急道:“小姐,北月姑娘快起來,璃縣鬧瘟疫了。”
床上的二人聽見晴天的話,立馬睜開眼睛坐起身來。
“怎麼回事?”二人同時驚道。
“先别問了,少将軍安排小姐和北月姑娘立刻離開此處,咱們還是先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