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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連生還在酒吧裡等着。
今夜這裡清場,現在就他們兩三個客人。
路森剛剛送了酒進去,但傅連生也沒怎麼喝。
林特助将人直接領了進來,一開了門,這人看着真的是傅總本人也有些欣喜,眉眼都上揚了許多。
“還以為傅總架子大,真的瞧不上我們,不肯來見呢?”來人就坐在了他的對面,桌上還放着幾瓶貴酒,他倒是絲毫不客氣,一拿起了杯子就先嘗了一口。
“哪裡。”
傅連生隻示意林特助守在門口,他自己來說就好了。
“按你的要求,美金。”
說完後他又拎起身邊放着的一個密碼箱打開了來給他看,裡面的錢一張張的真的都是實在的美金,都是現錢。
“傅總,您客氣了。”這人看着了這一箱子美金也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就是個見錢眼開的家夥。
他還想伸手來拿,但傅連生忽然又關掉了這密碼箱,擡眼來看他,眼神漸冷,一字一句的說了清楚,“從此以後我不希望我再會看見你,尤其是在整個海洲市。”
他話裡還保持着應有的客氣和禮貌,但眼神卻依舊很輕蔑。
“我知道你已經準備好跑路了,最後一次在我這裡還能撈着不少錢也已經算是保住你後半生的富貴了。”
“傅明铮過河拆橋,你和胡總其實也忍了很久了吧?”
話一完,手一松,傅連生還是将密碼箱推給了他,對面的人聽懂後也還是笑出了聲,也附和點頭,“是啊,那位傅總哪有您這麼大方啊!您才是更聰明的人。”他還慢慢撚着手指數着箱子裡的美鈔,心裡那是一個得意啊,他跟着胡總這麼久了,又為傅明铮做事,但他所給的報酬哪有傅連生一次性給的多啊。
“而且他也沒您這麼好說話啊。”他再多補充了一句,傅連生也嘴角含笑,自己也承認他是要比那傅明铮更能幹。
“往後這傅家交到您的手裡那才是好事,那位傅總其實根本就沒有那個能力。”他一下也點清了數額,拎着箱子放在了他自己的身邊。
“不過……”
“傅二公子,您這回花這麼大價錢來套住您的這位哥哥,這麼做值得嗎?”他忽然有此一問,心裡還存着一些疑惑,但傅連生卻沒有再做聲,他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他也沒有想過這到底值不值得,他隻是想要這樣做。
這份家業他想要,就這麼簡單。
“我時間不多,沒功夫跟你廢話。”
傅連生說完直接再站起了身來,随手又撿起了桌上放着的他的藍色領帶,他已經想走了,“酒沒有買單,自己喝自己付錢。”他這就要走,林特助給他開了門,傅連生先走了兩步,但想起了什麼忽然又回頭說道,“周前程在醫院裡還沒死,你覺得傅明铮會不會真的放過他?”
他是還想給他提個醒,雖然自己的這位大哥手段不太高明,做事也不夠缜密周全,顯然的腦子還不夠好使,但有一點還很明确,那就是他的心可要比自己狠多了。
傅連生這麼一追問,那人聽了也沒有回答,他還是笑了笑,又快步走了出去。
今天沒有留下多喝兩杯,連路森都覺得他最近是變得嚴肅了很多。
邁巴赫正往回開,林特助擰開了一瓶水遞給了他。
“傅總,您真的覺得傅明铮會這麼輕易放他走嗎?”他還是很擔心,畢竟傅明铮可要比傅連生放肆多了,要是真的瘋咬起來那後果還是會有影響的。
最近跟在他身邊的保镖都多了些。
林特助坐在副駕駛,還等着自家老闆的回話,後座的人卻還有些愣神,剛剛一直望向了窗外。
“周前程手裡還有他涉嫌犯罪的證據,但是傅明铮卻敢把他直接放在醫院,你猜他真的不知道後果嗎?”傅連生又轉眼來看了看他,林特助是不敢多想。
“他是在引誘我,他也沒那麼傻。”
他也還是心覺有些疲累,他跟傅明铮還是有相同血緣的兄弟呢,但他也沒有放過自家人啊。
傅連生也想了想過去,他其實也有那麼一刻是相信傅明铮的,相信這個大哥會愛護他,但利益當前隻是各自殺紅了眼,他沒有顧念着兄弟之情,自己亦沒有了。
傅連生有些失神,他隻轉眼去看了看窗外的風景,這座城市夜晚的風景跟在美國不同,與北京也不一樣。
“傅總,下周有醫院邀請,新剪彩的事您需要出席,傅董特别強調過。”這個儀式上級領導也會去,傅連生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當然也不能缺席。
“嗯。”
“知道了。”
他隻是愣愣點頭,示意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就好。
手機忽而再進了一則消息,傅連生放下了水瓶,眼睛又盯住了手機屏幕,是關于他公司策劃的事,他的團隊還在忙,美國時間跟這裡不一樣。傅連生最近手裡還多了一個策劃,他是有些不得空。
林特助撇了一眼去看,倒也沒多問。
傅連生的策劃公司裡每一個參與策劃組的人都要由他親自面試,得到肯定才能錄取。那邊發來的消息是新确定的策劃案需要他點頭,還來了兩位新人,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有空能來面試看看。
他手裡的事還有一大堆,但傅連生簡單回複後就關掉了手機,閉眼在休息。回家的路程還要時間,他已經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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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不大安定,沈遲緒出去喝了杯咖啡,順手扔了垃圾,也還在猶豫是不是應該跟陸行說一下關于簡羅春的事,但是她之前已經交代得都差不多了。她也是覺得警官肯定知道的比自己更多,她需要操什麼心呐。
回去的路上她遇見了周簡。
他其實隻是來碰碰運氣,他也才知道沈遲緒從北京回了家,就在離家不遠的地方她也看清了他的身影。他看着還是那麼疲倦,臉上胡子都還沒修理幹淨。
他的眼睛還瞅着沈家的方向,一時還沒注意到沈遲緒就在身後,他雙手插着兜,還以為這麼晚了不會遇見她了呢。
三月漸漸回了暖,街邊的花又開了,輕輕動一下鼻子就能聞見花香。
“周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