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府
阮嬌嬌自昨日從宮中回來後,整個人都有些心神不甯。
往日她心中還擔憂過,自己離開後,過不了多久齊思遠便會忘了她。
他那麼優秀,喜歡他的女子一抓一大把。
可昨日一看,他不但沒有忘記她,自己腳步稍重一些,他便能察覺。
心裡定是擔心她的,心中矛盾既内疚又高興。
發呆了許久,看到書案上的信箋,突然萌生出想給齊思遠寫信,讓他安心的想法。
說幹就幹,直到深夜醜時,才寫好數頁信箋。
她打算,趁明日靈慧郡主要去太醫院時,她順手帶到官署區,讓人轉交給齊思遠。
幾頁長長的信箋,無聲地訴說着她對齊思遠的思念。
也是她真情流露,寫到動情處,眼淚流個不停,一滴一滴的還浸濕了不少字迹。
幹透時還留有迷糊的印記。
信寫好了,心情也輕松不少,覺得自己和齊思遠的又靠近了許多。
心中沒了憂心之事,後半夜睡得也踏實。
次日,靈慧郡主看她睡得香甜,也沒叫醒她。
等阮嬌嬌醒來,都快到午時了,她呼哧從床上起身。
靈慧郡主早已去了太醫院。
她也不急,雍王府離官署區也不遠。
她換上一身男裝,同丫頭說了聲,自己就出了王府。
外出多了,她漸漸發現,男裝出行能少很多麻煩。
今日殿試。官署區今日出入的官吏也沒有往日多,阮嬌嬌到正門口時,恰巧又遇到了那個熟悉的官差。
之前餘朗打過招呼,這次阮嬌嬌拖他帶信,他爽快應下。
還轉告了上次餘朗帶的口信。
阮嬌嬌聽後,心中也不是滋味,想回又不敢,心情複雜地離開了官署區。
她胡亂地亂走一通,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被一陣吵鬧聲驚醒。
擡頭一看竟到了一處府邸,門匾端正地挂着‘尚栖書院’四個大字。
許多人都擁到一側的榜示處,七嘴八舌議論着。
好奇心使然,她也湊上前去觀看。有許多字她不識的,卻聽衆人議論方知這個書院招尋武訓教習。
心中也有個強烈的聲音,她要去。
自己不是在王府無事可做,就是整日想着齊思遠。
若那日這兩處都不能依傍了,她又該去何處。
如今有個機會擺在眼前,為何不去試試,至少能養活自己。
一番天人交戰後,她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向守榜的管事報了名。
管事正打着瞌睡,被她叫醒極為不悅。
又看她長得白白嫩嫩,男生女相身闆嬌小,當即回絕。
阮嬌嬌豈會作罷,心想不給他來點真功夫見識一下,他是不會答應自己的。
當即足尖輕點騰空而起,眨眼睛便到了那管事身後的樹上,如履平地摘下一顆青果。
圍觀衆人驚得連連驚呼。
随後她身姿輕盈又穩穩落到管事身旁,把青果子遞給那管事,“大叔,嘗一口吧,醒神良藥。”
那青果子一看就能酸掉後槽牙,一口下去臉能皺成沒五官,哪還有瞌睡。
的确是醒神良藥。
管事瞪着雙眼,暗吞口水,半天才不自然地輕咳一聲,“叫我吳佐史,走吧,随我進書院試試。”
步入夙願,按照吳佐史的要求,她又與學院的護衛們切磋一番,結果連勝。
吳佐史露出了滿意的表情,并讓人取下外面的告示。
阮嬌嬌就像做夢一樣,這麼簡單,她就有了門好差事。
月銀八兩,既管三頓膳食,還能有住處。
阮嬌嬌認為簡單的事,對于吳佐史來說卻并非易事。
尚栖書院,雖不能比肩國子監那些官家學院。
卻也是京城商戶們的首選。
按學院山長的指示,吳佐史已經守了數日,卻沒找到一個穩妥的。
有的自诩神功蓋世,卻連門口幾個護衛都打不過。
要麼便是有幾分功夫的,不是嫌棄月錢給得少,就是想要便捷讓自己的孩子來學院讀書。
終于等了半月,才等來這麼一個可靠的人。
*
今日殿試,在宮中的文和殿舉行。
吏部需協助禮部同僚們,查對核實入場考生們的身份。
考生們入場時,齊思遠一身紅色官袍,立于文和殿的入場口。
他神色肅穆目光淩厲打量着入場的每一個人,到了殿試這一關,能站在此處的學子們,幾乎都是飽讀詩書,才學出衆的才俊。
看到今年的殿試,寒門學子們已悄然崛起,齊思遠心中也深感欣慰。
考試中,他密切關注着考生們的答題情況。
從他們案卷上所呈現出來的内容,一眼便能分辨出學子們的高下。
有幾位神态沉穩,執筆揮灑自如,治國策論見解獨到邏輯嚴謹,論證充分。
文章結構精巧,情感細膩文采斐然。
他們的正體書寫方正,筆力功底深厚各有特色。
齊思遠臉露滿意之色心中了然,這次的殿試的翹楚便在這幾人中。
實則他作為吏部官員,着人協助好禮部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