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顔不能硬來,便各個擊破,他直接找到鐘文敬,“鐘愛卿,若是齊思遠不能年初回京,那麼你呈上來的其他折子也一并帶回去吧。”
“朕仔細翻閱過,擢升條件既要閱曆又要有功績的,這裡沒有一個人合适。”
這下鐘文敬可犯了難。
雖然很多诏立是出自他們内閣,但最終皇上不同意蓋印也到不了六部。
自從瑞王的國舅工部尚書曹坤自動辭官後,内閣少了一位次輔。
李嘉顔按正常流程,把工部侍郎文濯升了上去。
這樣一來,李鳴玉要擢升他女婿阮紀之為尚書的計劃就落了空。
内閣又少一個李鳴玉的人。
鐘文敬也咂摸了李嘉顔的話,隻要齊思遠不能順利入吏部,其他的人休想擢升調任。
這十幾份折子,可是他年關之前忙碌半月挑選出來的人。
折子批不下去,各個司職位問他來要人,煩的可是他呀。
關鍵是皇上遲遲不點頭,吏部侍郎職位空缺,忙得可是他呀。
正在鐘文敬猶豫不決之時,又聽到龍案後的李嘉顔冷聲道,
“朕知道,鐘愛卿年前忙朝中的事,年後要操心你家令郎的事。朕也不為難你,把這些折子拿回去,再重新挑選一批。”
聽到李嘉顔好似無意中說起他兒子,鐘文敬的心中咯噔一下,臉色蒼白。
鐘文敬的長子再過兩月就要該殿試了,李嘉顔在此時提自己兒子,不就是委婉暗示,莫要和他作對。
他兒子才華出衆,鄉試、會試皆拔頭籌,唯待殿試。
鐘文敬吓得手心生汗,暗罵自己糊塗,差點了自己那點小心思,毀了自己兒子的大好前途。
他在心中哀歎一聲,躬着身子回道:“皇上英明,齊大人雖閱曆不夠,可他功績斐然。”
“别人要三年才完成的政績,他一年就能辦成。這樣的能臣入吏部,是臣和吏部衆位的福氣。”
“隻是齊大人父親也任禮部侍郎,實在不合規矩。”
李嘉顔早想好了這一點,沉着道:“讓他父親讓職,去太常寺如何?”
“皇上之令,臣必從之。”
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李嘉顔冷峻的臉上才微微松動。
*
次日早上,齊思遠是被餘朗叫醒的。
昨夜身心餍足的後,懷中又有溫香軟玉填滿懷一夜好眠。
看阮嬌嬌睡得香甜,動作輕柔起身穿好衣袍,撫了撫她的小臉,才出廂房。
餘朗看到齊思遠的人終于出來,哭喪着臉,小聲道:“爺,夫人說……”
他話一頓,瞟眼看了眼齊思遠,見他神清氣爽不見一點怒色,才接着說道:“說你若是再不出來,她和姑娘此刻就動身回盛京。”
陳氏擔心齊思遠房事太過勤勉身子吃不消,他從昨日酉時一直到今日卯時才出來,
齊思遠好似心情不錯,對餘朗的不妥之詞并未訓斥,他岔開話題問道:“我昨日回來,為何不見你在她院中。”
餘朗自知失職,這才不得不一五一十說出實情來。
昨日他去和風堂給阮嬌嬌取藥時,正好遇見一群地痞在調戲趙大夫的女徒弟。
他到和風堂數次,兩人也算相識。
自不會不管,料理好地痞,替那姑娘出了口惡氣。
回到月桂苑時,才發現自己的主子已經回府了。
齊思遠聽後,也沒再指責餘朗,隻說了句,“不平之事量力而行,日後凡事要以自己主子的安危為重。”
餘朗聽到了齊思遠那句‘主子’,知道他說的是阮嬌嬌。
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這還是齊思遠第一次親口承認阮嬌嬌的身份。
一進陳氏住的雲翠閣,就聽膳廳裡,陳氏在訓斥齊思漫。
“看看你的坐姿,你學的那些禮儀都喂了狗。”
陳氏從昨日回府後,心口就憋着一股火。
昨夜在房中數落自己女兒,今日一早起來就開始教訓文旭和餘朗。
說他們兩人沒盡到自己的責任,不提點自己的主子愛惜自己的身子。
兩人隻能默默受着。
齊思遠了解自己娘親的性子,他不想連累文旭和餘朗:“你們不用跟我進去了,就在院中待着吧。”
看到齊思遠進來,齊思漫也像是得到了解脫,抱怨道:“哥哥,你總算來了,娘從昨夜就開始罵我。”
齊思遠一臉歉意,摸了摸自己妹妹的頭頂,說道:“漫兒,你先回房,我和娘有話說。”
“嗯。”
齊思漫當然高興,提起裙擺就走。
陳氏放下筷箸,冷着臉色問道:“你是不是想說那女子的事。”
“是。”齊思遠沒有否認,态度堅決。
陳氏也是過來人,知道兩人已經到這份上,也隻能認下。
她用手帕擦了擦嘴,又吩咐身邊的婆子拿出一個小匣子,推到齊思遠跟前。
“娘知道,你對那女子定是有幾分喜歡,娘答應你,讓她日後随你回京。”
前幾日她還以為齊思遠聽勸,可自從昨日回酉陽起,她就知道都是自己一人的想法。
“但,娘也有個條件,讓她必須把這藥丸服了。”
“這是何藥丸。”齊思遠死死盯着那小匣子,也不伸手去接。
“避子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