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遠沉吟片刻後,當即對文旭嚴肅吩咐道:“你即刻出發再次回京,親自告訴殿下,此局可解。送皇上去清泉行宮避暑。”
“定要及時處置隐患,否則朝中人心不穩,是大忌。”
“此事體大,隻好再辛苦你親自回京一趟,最穩妥。”齊思遠拍了拍文旭的肩頭,以作安慰。
“是,屬下即刻去辦。”
片刻後,餘朗拿來了準備好的行囊,文旭對齊思遠施一禮後,快速出了書房。
齊思遠疲憊地靠進圈椅裡,阖眼小憩。
餘朗知道他困乏,為他沏好涼茶,輕手輕腳準備退出書房時。
齊思遠卻起身說要去後院的荷塘邊走走,那裡安靜又涼爽。
夏日的午後微風輕拂,荷葉輕輕搖曳,荷花争相開放,讓人能不自覺地放松身心。
齊思遠坐于涼亭中,正翻閱着自己母親和妹妹的書信。
言語間都是她們對自己的思念和關心。
齊思遠能感覺出自己母親的心境一日比一日開朗滿足,心中欣慰。
自己妹妹則是沒有重點的啰裡吧嗦許多,字裡行間透着淡淡對齊思遠這個哥哥的埋怨,
怨他不讓自己來酉陽。
齊思遠臉上綻放出一抹淺淺的笑容,不同他以往的不到眼底的笑容,此時他臉上漾起溫暖而柔和光。
倏地,一陣清脆的聲音打斷了涼亭中的主仆兩人,“我釣到了,我終于釣到了大魚了,大人今晚有口福了。”
齊思遠聽到有人提到自己也來了興趣,從石凳上站了起來。
目光遠眺,卻沒看到人影,此時荷葉茂盛,就連水塘邊上都被荷葉鋪滿。
他擡腳走出涼亭,仔細一看見不遠處的大樹下,兩個頂住荷葉的姑娘,一人神色欣喜手中緊緊抓住一條大青魚。
齊思遠慢慢踱步來到兩人身後不遠處,負手立于原地整暇看着她們。
兩人都是背向着齊思遠,神色太過專注,根本就沒發現周圍來了人。
那兩個姑娘正是阮嬌嬌和秀兒。
阮嬌嬌手持魚竿,坐在一矮杌子上。
秀兒把魚放到木盆後,提醒道:“嬌嬌姐,這條大魚夠大人吃了,我們回吧。”
“快到煮晚膳的時間了,不然房四叔又該說我們磨蹭了。”
房四的手藝是不錯,可在食材上卻極為刁鑽。
午膳時,本來他要做荷花魚,一看阮嬌嬌兩人去集市買的烏魚就不達标。硬要阮嬌嬌兩人去集市買荷塘養出來的魚。
阮嬌嬌和秀兒連番跑了兩次,買回來的魚都讓房四不滿意。
管事一聽,便拿出之前唐大人留下的魚竿,讓阮嬌嬌兩人來荷塘釣,能釣到最好,釣不到意思也難得再管房四。
阮嬌嬌此時興緻正高,不想離開,她示意秀兒别說話。
就連一旁沒出聲的主仆倆,都不自覺地屏聲靜氣起來,眼睛緊盯着阮嬌嬌的魚竿。
片刻後,魚竿微微動了動,阮嬌嬌起身一拉,一條更為肥美青魚再次上鈎,兩姑娘興奮極了。
尤其是秀兒,高興得拍着兩手。
餘朗也是一臉興奮,隻有齊思遠神色平靜,依然不打算出聲。
就在幾人歡喜之餘,阮嬌嬌對着魚頭就是一陣猛親,而後拿起木盆裡的另一隻忍着魚腥味,也親了幾口。
她的一番動作看得秀兒咋舌,“嬌嬌姐,你這是做什麼了?”
“這魚不知道是何人放的,我先先試一試有沒有毒,上次那蔥連差點害死我和梁嬸子。”
“從此後,我再也不會給任何人,罰我月錢和打我闆子的機會。”
聽得秀兒呵呵一笑,“那現在試過沒毒了,我們回去吧。”
“先等片刻,等我無事了再回去。”
不遠處的齊思遠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有些啼笑皆非。
“嬌嬌姐,你說大人吃了我們釣的魚,會不會記得我們。”
齊思遠也沒有興趣再看下去,準備離開,卻又聽到那小丫頭提到自己。
預感兩人是要背後議論他,當着面對他都是恭恭敬敬,隻有背後說的才是真話。
腳步不由得慢了下來。
阮嬌嬌不假思索說道:“要他記得做什麼,他一天那麼忙,哪有心思去管這些事,”
“就算記得,也是記得他後院的那幾位姑娘,如何會記得你。”
這時阮嬌嬌忽而一笑,打趣道:“哦,我知道了。我們的小秀兒也在偷偷愛慕着那位大人。”
秀兒羞得滿臉通紅,用手緊緊捂着自己的臉,半天後才小聲嗫嚅道:“大人長得那麼好看,這府上的年輕女子何人不喜歡他。”
“難道嬌嬌姐,你不喜歡大人。”
阮嬌嬌收起魚竿,想都沒想接道:“好看有什麼用,我才不會喜歡種馬。”
她這句話一出,秀兒驚訝得徹底沒了聲。
身後也響起一陣輕咳聲,兩人倉皇回頭,就見齊思遠和餘朗兩人立于她們身後。
此時齊思遠眉峰微微一緊,徹底了沒了往日的溫和,眼底一抹寒意閃爍。
秀兒吓得拉着一臉慌張的阮嬌嬌倏地跪在地上,“大人饒命呀,奴婢們再也不敢了。”
齊思遠施施然朝兩人走了過來,冷聲問道:“再也不敢如何?”
“再也……”秀兒小聲回答。
齊思遠憤然截住,“讓她說。”
而後看了眼阮嬌嬌,半提醒半威脅道:“想好了再回。”
“奴婢……再也不敢說愛慕大人了。”阮嬌嬌支支吾吾說道。
她雖然性子虎,可卻不笨,她哪敢把原話說一遍。
秀兒和一旁的餘朗均是瞪大了眼。
齊思遠輕笑出聲,“既然你在本官跟前說了兩次愛慕,那麼本官便成全你一次。”
“你不是想做本官後院的女眷嗎,本官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