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周的假期從4月27日一直休息到5月6日,我提前對照了一下記憶中的時間,趕在放假第一天就與青梅竹馬一起出發。
……結果人在機場丢了。
照理說,即便原作裡小蘭的設定裡有路癡這一項,她也不可能在機場去個衛生間就迷路。但我的青梅竹馬就是有這樣的能力,隻要是他初次到訪的地方,無論布局多麼簡單易懂,他都能匪夷所思地走向目的地的反方向。
好在早已習慣這種情況的我,在新一獨自前往衛生間之前,特意提醒在我身邊放下書包的他拿上手機,避免他在我輕易找不到的地方失聯。
“随便找個人問一下路,”我有氣無力地對着電話囑咐道,“我還在剛才的行李轉盤前,行李箱已經拿到了。”
聽筒中、新一的聲音尴尬而委屈:“知道啦,我正準備去問……”
“記得每到一個路口就抓一個路人問一次,千萬别相信自己的直覺。”
“知道啦!”
我感慨地搖了搖頭,最後又叮囑了一句:“稍微快一點,來接我們的是初次見面的人,讓對方久等不太好。”
雖然新一當時應下得很爽快,但等他找回我指示的位置,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停車的位置對方已經用郵件發到我的手機上,我拖着他、他拖着行李箱一路狂奔,恰好趕在約定時間的最後一分鐘趕到了停車場。
前來機場接我們的人,是原本會在幾天之後、開着攜帶炸.彈的小飛機沖向函館山的福城聖。他的父親福城良衛正是我之前寫信交流、一直在尋找寶藏的「未來的犯人」。接下來的幾天,我們都會借住在福城家裡。
等在車旁的青年遠遠地看見我們,就快步向我們走來:“蘭小姐、新一君,初次見面。”他一邊幫我們安置行李,一邊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
我則是抓住機會湊在新一耳邊,壓低了聲音:“真人比紙片人更好看。”
福城聖是本地大學醫學部的學生,也是居合道的高手,今年剛滿二十歲。這樣前途無量的帥哥,不會變成被我送進監獄的犯人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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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館幾乎是北海道範圍内、櫻花最早盛開的地域,從機場前往福城家的一路上,透過車窗,能夠清楚地看到路旁小公園裡、大片的粉色雲霞。
前排開車的青年聲音溫柔:“東京的櫻花還在開嗎?”
“前天下了一場雨,現在已經什麼也不剩了。”我正側身對着窗外拍照,新一在我身後瞄着我的手機屏幕,“不過之前的周末、有跟同學一起去賞櫻,吃了超級美味的自制料理。”
每年坐在櫻花樹下,看着洋洋灑灑的花瓣吃這份料理的時候,我都覺得這一年的櫻花季可以圓滿結束了。
“自制料理、是蘭小姐的母親制作的嗎?”
福城聖的随口推測讓我不禁打了個冷顫:“不是不是,我媽做的料理根本就是毒藥——喂、新一,不許笑!”
我瞪了新一一眼,才繼續開口:“其實是我身邊這位工藤新一君制作的,他的料理水平絕對已經夠格進高級餐廳當主廚了。”
園子也說,新一的廚藝與她家的私人廚師水平不相上下、甚至更勝一籌,而且她再三保證她的評價絕對客觀公正。
“原來是這樣。順便問一句,蘭小姐和新一君果然是戀人關系嗎?”
“不是。”新一立刻否定道,幹脆利落地像是完全不想跟我扯上關系,“如果你想追蘭的話,不用把我當成假想敵。”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無語地望向自家青梅竹馬,後者回複給我一個單純無辜的微笑。
我又瞪了他一眼,才開口解釋道:“我跟這家夥隻是純粹的青梅竹馬,嘛、雖然我也覺得聖先生隻是随口一問,但我還是認真說明一下,我們彼此都有喜歡的人了,聖先生不是我想要結婚的類型。”
司機先生一時失語:“結婚……不愧是名偵探,蘭小姐給我的感覺完全不像是高中生。”
“我就當作是誇獎了。”
“這當然是誇獎。”福城聖笑起來,聲音越發溫柔,“如果沒有蘭小姐的幫助,我和父親可能終其一生也無法找到「寶藏」。”
我搖了搖頭:“我隻是給出了範圍而已,如果沒有你和良衛先生幾個月的辛苦努力,是不可能找到的。”
沒有借助阿笠博士的核心科技來做具體定位,我隻能憑借回憶、大緻指出藏匿寶藏的區域是在某個海拔高度以上、入口朝向五棱郭公園的方向。所以我才會比案件的時間提前好幾年就寄信給他家,給他們足夠的時間去尋遍函館山。
從後視鏡裡,我看見福城聖露出笑容:“謝謝,蘭小姐。”
“你和良衛先生已經向我道謝過很多次,這次你們為我們提供免費食宿,就算是謝禮了。”
“……謝謝。”
“都說不用謝啦。”
原本來到這個世界、作為毛利蘭誕生,于我而言已經足夠幸運。可即便已經足夠滿足于現狀,我還是無法抗拒這樣誠摯的謝意,它能讓我更加切實地感到幸福。
“對了,蘭小姐。”福城聖忽然又問,“關于你以前曾經提過的「某位繼承者」,過去在「寶藏」旁留下紀念品的人是怪盜基德,你的意思難道是說,最近開始出沒的怪盜基德,與八年前突然銷聲匿迹的怪盜基德,并不是同一人、而是師徒或父子的關系嗎?”
……是我失言了。
真抱歉快鬥君,我不是合格的謎語人……雖然隻憑這點信息也查不出什麼。
“這個嘛……”我搓了搓下巴,眼睛眯起狡黠的弧度,“——那種事情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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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盜基德的預告函在第二天送達斧江财團,說是要在零點盜取對方收藏品中的兩振脅差。
我得知消息隻比中森警官晚幾分鐘——因為我在搜查二科也有幾個信賴我的能力的「高木老弟」。
不過在中森警官到來之前,我們過去也沒意思,就跟我的青梅竹馬一起,在福城聖這個本地人的帶領下,去五陵郭公園逛了逛。
下午又去悠悠閑閑地坐纜車上了函館山,上山的路上、仰頭望着纜車軌道的鋼索,我不由得感慨——雖然我有在練習滑闆,但對于以纜車軌道為滑闆軌道,仍舊沒有絲毫自信。
果然我還差得遠呢,今年暑假我還是得去夏威夷繼續深造。
傍晚時分,福城聖将我們送至斧江财團的别墅,這裡的外圍已經被警視廳來的搜查二科刑警們團團圍住,看他們嚴防死守的樣子,也知道中森警官下了死命令不讓任何無關者進入。
我正在猶豫着應該給哪個小弟打電話,讓對方來門口接我一下的時候,就見前邊後邊各有一個人靠近。
新一看的是後邊,很快辨别出來人是誰:“那是服部平次吧?還推着摩托車。”
現在的時間點,怪盜基德和服部平次應該還沒有差點接吻那麼深的仇怨,但服部還是擱置劍道大會來了這裡。這麼看來,怪盜基德的魅力,沒有任何偵探可以抵擋。
而前邊正在接近的人……竟然是中森警官本人?
我跟中森警官打交道并不多,畢竟我協助的案件中、命案占比更重。上次見到面,還是我在直升機上舉着槍,他在我的射程範圍内的時候。
因而,實際見到他、我其實是有那麼一絲絲心虛的。
結果他二話不說,就讓門口的警察将我們放了進來,連帶着晚到幾步的服部平次一起。
這個操作非常耐人尋味,像極了是有人假扮的——可在我的記憶中,會變裝的怪盜基德會在臨近零點的時候,以來取需要修複的挂軸的工作人員的身份入侵。再說他根本沒必要在中森警官本人在現場自由活動的時候,冒着危險裝扮成他,還把我這個敵人放進來。
是我多心了嗎?還是說……
“毛利,我看到了你向怪盜基德發出宣言的新聞,我猜你就會來這裡。”服部平次打斷了我的思緒,關西少年滿眼都是灼熱的戰意,“這次我可不會輸給你。”
……離譜了,這人竟然不是被怪盜基德、而是被我引來的。我是應該讓他再度品嘗敗北的恥辱,還是意思意思放點水、讓他赢一局?
我挑了挑眉:“你是哪位?”
“!!!你不記得我了?不對、你難道完全沒有聽說過我?怎麼說我也是上過幾次報紙和電視的——”
“開玩笑的。”我打斷他的話,愉快地笑起來,“好久不見,服部君,你一個人?上次跟你一起的女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