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光盯着我迫害?】
他隻是小小的天道工具人而已!
“如果你要問我是否知曉這此中種種,我會說,是。”他說:“但我不會告訴你。”
“為什麼?”
“沒有必要。”
沒有必要,是沒有必要說,她早晚會知道;還是說了也無用,不如不提?
陸昭昭想了想:“那你能聽到佛子的聲音嗎?”
“換個更聰明的問題吧。”
“那我問你——”
陸昭昭頓了頓:“佛子,是在求助嗎?”
展飛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求助】——很微妙的詞彙。陸昭昭也隻是猜測,她猜測了好幾個佛子想要傳達信息的可能性,預警、求助……反正不太可能是閑着沒事,發個廣播玩玩。
而在詢問展飛光時,她脫口而出的,是數個可能性中的這個。
“你似乎總是認為自己是能幫助别人的那一個。”展飛光道:“不過,也許你沒感覺錯。”
陸昭昭沉默須臾:“……到底出什麼事了?”
展飛光沒說話。陸昭昭意識到他剛表示了不會說。隻好再想想更“聰明的問題”:“那……”
她思忖了片刻,才道:“這是你的使命嗎?”
“……”
使命。
無論是“天道化身”,還是“天道分身”,他們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并行走在這世上。他們是天道維護世界運行的手段之一,是這遊戲的管理員,他們的存在,意味着必然背負着某種使命……
她看向他:
“你的使命,在這裡嗎?”
無論是什麼事情需要佛子求援,陸昭昭都預感到此事非同小可。先不說需要一位佛子不分對象地尋找能夠聽到他聲音的人……
就說最終觸發了這個任務的,是氣運之子茶涼!
龍傲天參與的事件,能是小事?!
再聯想到展飛光在此逗留了一年之久……陸昭昭不大相信,他隻是為了遊曆。人形GM号需要什麼遊曆?這人隻靠殺人就能晉級,還不會死于雷劫……遊曆對他有什麼用處?
除去模仿人類外,這麼做隻有一種可能性——
他需要借助遊曆,來達成某些目的。
陸昭昭不禁又開始回憶:
【他都去過哪些地方?】
展飛光歎了口氣。
“你真的是很敏銳。也很大膽。”他說:“算是還你的人情……我的答案是——不完全是。”
沒等陸昭昭回答,他便道:“我會幫你們去見佛子,但不會參與此事。我的使命不在此處……不止在此處。”
他站起身,終結了話題。但在離去之前,還是留下一句話:
“陸昭昭,盡快成長起來吧。或許……”
-
陸昭昭,心事重重。
展飛光很明顯知道些什麼,但他不願意詳細告知;釣魚客同樣,他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當謎語人。
她不覺得這是他們的性格惡劣……至少展飛光不是。他素來在她面前表現得很坦然,如果是能說的事情,就算不主動說,她問起時也總會回答的。
他能夠被她“合理的理由”說服。
但這次他表現得相當堅決。這證明他的确迫于某種原因不能說,或者……
他也不完全知道?
陸昭昭至今也不知曉,展飛光到底是天道化身還是分身。盡管他表現得所知甚多,像是化身;可也很有可能是覺醒、半覺醒的分身……
她無從猜測。考古學家們也沒資料,全靠她自己摸索。
但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
她總覺得,風雨将至。
“這感覺,有點像那時候了……”
煉心幻境,平江城的時候。她也曾非常強烈地預感到了,那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氛。不過,當時她很能确定危機将至,但此時,她隻是有一種朦胧的預感。
這讓她的心頭多了一些陰霾。她不知道這預感是真是假,這一切,或許可以從佛子那裡得到一個确切的答案。
他們開始找湖。
亭曈在天空搜尋,找到了幾個附近的水域。茶涼被荒行螯載着一一查看,姑且先選定了一個還算相似的。
展飛光反而沒什麼動靜。陸昭昭不太清楚,茶涼到底是選對了,還是……
地點本來就沒那麼重要。
畢竟展飛光看起來也沒怎麼上心找。
接下來他們要等一個月夜。
“日月出現,有什麼規律嗎?”她問:“或者……小涼記得月相嗎?”
展飛光搖頭。茶涼則猶豫:
“似乎……是滿月,或接近滿月。”
否則他大概不會講夢話道“好大的月亮”,該是“好彎的月亮”。但他真記不清了,後續也沒有再夢到相關的内容,倒是惱人的噩夢還在繼續,但他現在養傷,白天也休息,精神狀态倒是好多了。
陸昭昭“唔”了一聲:“那就還得等上幾天?”
接近滿月,那就是十五左右,她松了口氣:“那這幾日就再觀察一下……說來,我們不用彙報天道盟嗎?”
遇到大事,自然要找……警察叔叔!陸昭昭很自然地想起天道盟來。蘇栗衡卻輕輕搖了搖頭。
“若是能聯系外界,自然是要通知的。可看眼下情況,一來一返,不知會不會錯過時間。”他說:“且……有些事看機緣。如我們都未聽到,昭昭你和茶道友卻能獲悉……叫來天道盟也未必有用,且再看看。”
……這倒也是。修仙界很講因果與機緣,又與現實大不相同了。陸昭昭點點頭:“……若是迦境在倒方便了。”
畢竟事關佛子靜檀……他們之後若是真得到什麼消息,定然是要聯絡萬佛殿的。
“外邊的天道盟駐處亦有萬佛殿弟子,屆時便去報個信吧。”蘇栗衡道:“不過,還未可知是什麼情況呢。”
但猜也猜不出所以然,而在那時間到來之前,一切還是照過。
陸昭昭在搓木雕。
她用了一塊兒自己能雕動的範圍内,最好的木材,正打算做一個小挂飾。樣子倒也不複雜,她已經畫好了圖紙,是柄小小的劍,她設計了一個機關,在劍中做了個夾層,可以放一點小東西。
而被她這麼精心設計的東西,通常都是一份禮物。這正是一份禮物,她打算送給司空琢。
【話說回來,阿琢什麼時候的生日來着?】
陸昭昭看了下日曆,沒有标記,看來他沒提過。不過也沒關系,她會再準備給他的生日禮物,而現在手裡這個,其實是謝禮。
——他幫了她那麼多的謝禮。
司空琢幫了她那麼、那麼多,她回報得卻實在寥寥。她曾對他有過偏見、誤解,但他不曾在意,反倒處處相幫,連上次帶她去奪魁,被她咬上一口,也沒收取什麼回報。
她合該給他一份謝禮的。不是賭場的幸運……那種事情,她随時可以帶他去;但一份帶着心意的禮物……
或許,他會喜歡?
陸昭昭不太确定。但她的确在盡自己的全力,去準備一份心意。它不怎麼值錢,可至少獨一無二。
至少,是隻為了司空琢而誕生的,一份小禮。
她正在給木料開槽。
這不太好辦,因為靈材總是各有各的難處理,況且她真的把劍做得很小。手裡頭的,已經是第三份材料,前兩份各有各的歪瓜裂棗,皆中道崩殂,好在她吸取教訓,手裡的看着大有希望。
吭哧吭哧,全神貫注了半天。剛放下锉刀,準備喝口茶歇歇氣,一扭頭就看到站在身旁不知多久的遲星文。
她吓了一跳:“星星?!你什麼時候來的?!”
“有一會兒了……我吓到你了嗎?”
遲星文本不想打擾她,所以才沉默站着,想等她忙完手裡的事。沒想到還是吓到了她,登時有些懊惱。
女孩子卻笑起來:“也沒有……就是我太專心了,都沒發現你。”
她看向他,眨了眨眼:
“是來要今天的抱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