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素書的感知中,宛若靈力突然被人截斷。水球無法維持,散開的水流傾瀉墜落。
“哎呀。”
好在隻是很小一個水球,并未打濕什麼。但沈素書已經察覺了端倪:“這是……”
“瞳術。也可以說是一種神通?”
陸昭昭不太确定。事實上,她此次得到的傳承在系統顯示裡是個技能,描述如下——
【洞幽之眼】[技能]:開啟後雙眸轉化為能夠洞察萬物本質的靈瞳,萬化傳承持有者專屬。
被折疊起來的還有一行小字:開發進度10%,100%後固化為特質。
簡單來說,目前是個主動激發才能使用的技能,但開發完畢後可以固化為類似【第二靈視】那樣的特質。至于效果……就目前她的試用體驗而言,感覺相當奇妙。
譬如方才沈素書使用法術。她開啟洞幽之眼後凝神觀察,便能看到法術之中靈力的流動,并找到其中的薄弱之處——
就像魯伯特之淚那樣,找到弱點之後,隻需要輕輕一捏,嘭。
當然,這隻是其中一種應用方式。在陸昭昭感覺,可以看清靈力流動,能做的事還有很多很多。不過這些隻能留待以後開發了,因為她隻開了這麼一會兒,就已經覺得眼睛酸澀起來。
“唔唔……”
她閉上眼睛,把技能關上了。孟錦迎後知後覺開始擔心:“你用靈力了?!”
“啊?沒有沒有!這個不用靈力也可以的。”
畢竟對标的應該算是【靈視】特質,而這種體質類的東西使用起來并不會消耗靈力,反而很消耗體力——眼力。陸昭昭揉一揉眼睛:“應該隻是眼睛負荷比較大。”
沈素書擦了擦手:“這樣的話就等身體恢複些再試。現在還是先休養好一些。”
孟錦迎則微微皺眉,遲疑地:
“這個……真的會引來雷劫嗎?”
幾人面面相觑。這也正是陸昭昭的困惑之一——雖然【洞幽之眼】是挺厲害,但它真的到了會引來這樣的雷劫的程度嗎?
“也許,它現在還不完全?也許等以後,它能變得很厲害?”
陸昭昭揣測。她之後也是這麼告訴秦令雪的,但秦令雪的反應就古怪了很多。
他先是沉思,再又沉默,最後歎口氣:“也許,是怪我們。”
“?”
“昨天的北海……狀況很不一般。”
他事後才知道,當時在整個北海範圍内,為了平息叛亂,足足有超過二十位渡劫加入了戰局——天知道北海的渡劫期怎麼像搞批發,一下這麼多!其中兩處都戰鬥激烈到引來雷劫,好在敖海若的下屬倒沒有倒黴到被劈死的。
但二十位渡劫……可見昨天的北海,環境有多麼的特殊。這就像平時在樹下不會有事,但雷雨天在樹下……
陸昭昭就是那個正好在樹下結果挨雷劈了的倒黴蛋兒。
陸昭昭:“?”
她反倒沒在意這個,隻震驚:“北海叛亂?!”
“啊……還沒人跟你說過?大概是這樣……”
秦令雪大概解釋了一下,他說得不算詳細,但陸昭昭能聽明白,并大為震撼:“呃……啊……我還以為北海很和平呢……”
秦令雪忍不住敲一下她的腦袋瓜,沒好氣:“在你眼裡,哪裡都很和平!”
不過不賴陸昭昭。如今的修仙界的确比較太平,但這隻是大體上,私下的陰謀詭谲其實從未斷絕,人心畢竟叵測,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
“是哦……這又不是童話世界。”
陸昭昭想想也是。畢竟神都風行追求真實入魔……而即使是和平的現實世界,也遠沒有到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程度。可想而知連個強有力政權和執法機關都沒有的修仙界,混亂之處能亂到什麼地步。
隻是這些争端啊、黑暗啊、醜惡啊……在陸昭昭的位置上,是看不到的。秦令雪等人把她保護得太好了,且天道盟做得其實還不錯,他們這樣蜻蜓點水式地四處遊曆,總是隻能見到繁花錦簇,卻觸及不到之下的真實的。
接受了這一點,陸昭昭反而沉思起來:“不過聽起來,海若姐姐是真厲害呢。”
“哈?你要說心計謀略這方面……我倒是認可。”
秦令雪嗤笑一聲,旋即叮囑她:“現在你知道前因後果,也别對那敖海若多感激不盡。這家夥口口聲聲為了你,其實不過是利用這茬來達成自己的目的;我跟你說,敖海若和司空蜚蠊這兩個都心狠手黑,你以後注意着點兒,少上他們當,被賣了還給他們數錢!”
陸昭昭哭笑不得:“我哪有那麼傻??”
秦令雪莫不是把她當傻白甜……可她真的沒那麼傻!不過是玩遊戲比較放松,無所顧忌,也并不太愛将人往壞裡想罷了。
不過她又一想,秦令雪說得還挺有道理。當然不是說她傻白甜這點,而是他提到敖海若和司空琢都心狠手黑……有點道理。在陸昭昭認識的大修士中,毫無疑問,敖海若和司空琢的政治手腕都相當高。
一者是北海之主,此次平叛便可見其謀略所在;另一者是劍尊,雖然沒聽聞具體事迹,但看玄天劍宗大小事都找他也知道他是全能選手了……
而與之對比鮮明的,則是秦令雪與玉憐香。前者是天衍宗一峰峰主,還占個長老職位,但整天除了偷酒和揍看不順眼的弟子就沒幹過啥事;後者雖然是逍遙門掌門,但逍遙門幾乎查無此門……
不過陸昭昭還是覺得,這群人裡恐怕隻有她師父一個是真正的傻白甜。畢竟玉憐香是奇才,他想理政也不會難,隻不過志不在此;而秦令雪……
她憐愛地看了一眼自家除了戰力一流就沒幹過正事的傻白甜師父一眼,拍拍他的肩膀:
“昭昭罩着你。”
有她在,必不讓那心眼多的千層餅們坑她師父!
秦令雪:“?”
他沒好氣:“我罩着你才對,小傻瓜!”
很顯然,師徒兩個各自都覺得對方是傻白甜,并打定了要保護好對方的純真的主意,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一種天作之合般的師徒關系……
但陸昭昭很快又意識到:“啊,剛才說到你也去幫忙打架了?”
“嗯。怎麼?”
“那你有沒有受傷啊??”
陸昭昭特擔心:“剛還說有二十個渡劫呢……”
就算陸昭昭對秦令雪懷抱着非同一般的信心,但聽到對手那麼多,真是吓了一大跳!立時就要摸索秦令雪身上有無傷處。而秦令雪吓了一大跳,驚悚地用雙臂護住自己,像突然見到黃瓜的貓一樣蹦起來,退了兩步。
“花容失色”:“你你你哪兒學的耍流氓?!”
陸昭昭:“?”
她迷茫地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手,感覺自己仿佛一個強迫良家少男的登徒子……啊呸呸!查看傷勢而已,她很無辜啊!
“我……我就想看你傷在哪兒,重不重……你跑什麼??”
“我,我——”
秦令雪也說不明白。他結結巴巴,感覺耳根一陣發燒。說不來……反正她剛一把手手放在他衣領上,他就感覺自己整個人要燒起來了。
可要說為什麼,也說不來。最終隻能咕哝:“……沒什麼好看的。傷得也不重。”
“真的?我看看。”
“一點外傷,真沒什麼——”
秦令雪開始試圖轉移話題:“啊說起來,你動作怎麼那麼熟練,該不會還這麼檢查過别人??”
陸昭昭:“?”
她是該說是,還是不是呢?不過實話當然是——是。畢竟和朋友們一起冒險時,受傷了互相幫忙包紮是常事。
不過異性之間敏感的部位,自然是沒碰過的。若非秦令雪和她情同父女,她也不會這樣直接上手……
結果好像把他吓一跳,又莫名開始吃起醋來。
“師父啊,”她歎氣:“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去開個醋店,恐怕能把全天下賣醋的給擠兌倒閉啦!”
無本生意,平均每天産醋一萬噸!天下第一醋商,秦令雪是也!
秦令雪:“???”
他原本沒醋呢,她這麼一說還真有點醋了:“所以是有咯?”
陸昭昭:“……”
她很真誠地:
“你真的不考慮開個醋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