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在漁燈節之前,緊要的還是青年大會。
祭海一天假後,會武賽程也進入第二階段。除陸昭昭、祝青燃、韓繼、孟錦迎、展飛光、遲星文晉級,稍微令人意外的,是祝芝芝和茶涼趕着賽程的小尾巴,也堪堪擠進了擂主團隊,成功進入下一階段。
蘇栗衡、沈素書無緣會武前百名。不過杏林谷、廣樂門也不是以武力出名的,他們兩個在較藝區反而混得不錯,所以也不遺憾。而陸昭昭翻看一下百大擂主的臨時榜單,還頗為驚訝。
“嗯……巫謠道友又打回來了啊,就是排名低了點。迦境道友論道區第一?也不意外……”
她的目光落在一處,感到了很深的困惑:“不是,巫岐道友為什麼還是……呃,占蔔區的前十??”
雖說修羅教也有算命的吧……不過他們更接近合八字之類和人生際遇有關的蔔筮,不如天機閣相師一脈來得全面。較藝占蔔區零星的幾個參賽者也都是天機閣人……巫岐一個修羅教的混在裡頭,瞅着還挺勢單力孤。
搞得她特别好奇,特想去看看他們占蔔區都比的什麼玩意兒……可惜自己有比賽,不好湊熱鬧:“算了,回頭見面問問看。”
但等見了巫岐,他給出的答案,卻頗為令人驚訝——
“啊。占蔔?我猜的啊。”
修羅教少年爽朗極了:“哎呀我來青年大會不能什麼也不幹……但也沒什麼我擅長的項目可參加……我們鬼家擅長走陰,這裡也沒有,就湊合試了下占蔔。”
“聽起來是很糊弄人啦,其實沒什麼厲害的。”他擺擺手:“畢竟是青年大會,這個階段占蔔也就學個皮毛,出題也不敢出太大的,我用基礎知識加點連蒙帶猜,也混進前十了……”
陸昭昭:“啊這樣嗎??”
但不論如何,也還是很厲害的。但最讓她震驚的還是,一天比賽打下來,得知一個驚人消息:
“會武區擂主又加人了你知道嗎?”
“啊??”
雖說現在擂主身份依然可以更替……在擂主之間戰鬥後,輸掉的隻要排名夠低,就可以被非擂主挑戰,所以來新擂主也是可能的。關鍵是巫岐那“我挖到大料了”的表情讓人覺得很好奇:“是誰?”
“北海太子敖孟章!想不到吧?!”
陸昭昭:“……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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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主意能靠譜嗎??”
敖孟章在焦慮地抖腳:“這要是打下去,豈不是早晚跟她對上???”
之所以如此緊張焦慮,顯然不是因為他終于纡尊降貴,參加了會武——在敖孟章心裡,這真沒什麼好緊張,畢竟這一群人,不夠他變回原型,一隻手打。
但他焦慮的原因,和他肯參加會武的原因,是同一個。蓋因範湃在“如何引起陸昭昭注意”這件事上給他出了上中下三策,上策神神秘秘不肯說,下策又實在難評,唯獨中策似乎還有可行性——
“既然陸姑娘意在會武,不如殿下也參加會武,即使是出自對對手的敬意,她也會将目光落在您身上……”
順便展現自己的實力,給予她震撼與安全感,穩!敖孟章越想覺得這主意還真不錯,遂去會武區輕松拿下擂主身份,然後開始焦慮——
這能行嗎?!當然,讓她注意到他是好,可要是和她對上,可怎麼辦啊!!
“左右前半程擂主之間有互相選擇權,殿下不去正面對上陸姑娘便是。”範湃道:“而等後半程對上……殿下是想輸還是想赢,不還是一念之間?”
“嗯……”
敖孟章本性頗為自大,平素是忍不了輸的;可如果對手是陸昭昭……
“……那我把排名打高一點,到時給她送積分。”
這是何等的力量,竟能令龍違背本性,也隻想讨她歡心!但敖孟章一點也不為此覺得難過,還挺高興:“還得是範湃你,能替本殿下分憂。我記得去歲上貢的一個纏枝淨靈瓶有輔助修煉的功效,不過我用不上,回頭——”
話音未落,靈犀玉牌一個震動,敖孟章幾乎要驚喜得跳起來:“陸……範湃你幹得好!你幹得好哇!自己去領賞,飛錢随便你支多少靈石!”
要知道,雖然敖海若姐弟富可敵國,但龍的天性是愛珍寶的同時也小氣,姐弟二人如出一轍的——除了在取悅自己和取悅美人上舍得大方,平素給下屬的工資打賞雖不算吝啬,可也沒過分豐厚。
所以這對範湃而言,也是開天辟地頭一遭。他搖扇子的動作都微微一頓,片刻後卻恢複一如既往的笑容,拱手稱“喏”後悄然離去,轉身掩住眸中一抹深思。
【果然,這次說不定能成為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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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日,元宵節。
時間一天一天,過得是很快的。即使最近都沒怎麼用加速,陸昭昭還是覺得眼睛一閉一睜——就又過了一天了。在這一點上,遊戲和現實是共通的,時間總是不經意地就溜走,好像遇到了世界上最大的小偷。
但元宵節這天,她還是很高興的。
“呼——打完了,接下來就可以去看漁燈!”
元宵節,也是花燈節;在團海城——以及現實的一些沿海城市,則是漁燈節。不過團海習俗和現實還是不同,現實的漁燈節很多在正月十三、十四就過了,團海城卻是正月十五。
且現實中漁燈節往往和祭海一起,團海城卻是隔了兩天。當然這一天其實也算在祭海之内,畢竟團海城選美大典,還在如火如荼地進行。
“不過選美遊街今天還沒開始,反倒是漁燈……”
陸昭昭想起之前看到的景象:“中午的時候就去祭燈了吧?這會兒應該都放完了?”
團海漁燈節習俗,正月十五日午後,連唱三天的祭海大戲落幕之時,也是漁燈節開始之時。團海街居民以一家一戶為單位,擡着祭品,打着彩旗,前往龍女廟送燈、祭神;再到漁船上祭船、放燈。因着之前祭海已經大張旗鼓過,漁燈節的動靜就小一些,最特色便是在海邊放燈這一環節,無數的漁燈被放逐海面,帶着漁民的期盼,朝大海深處而去。
“嗯。港口岸上也有花燈和燈謎,還有賣花燈的攤販。”
蕭聿如此回答。今天算是難得,他和花容時一對樂子人到處看夠了樂子,兜兜轉轉又回陸昭昭這兒,跟她一起去看燈。花容時笑眯眯的:“先前湊熱鬧錯過了去龍宮,聽小栗衡說錯過許多樂子,我和阿聿真遺憾。今天可不能錯過跟昭昭一起看漁燈,我倆轉了這麼久,總歸還是覺得在昭昭身邊更好玩。”
别的地方雖然也有樂子可看,可哪有陸昭昭身邊,仿佛每時每刻都很有趣呢?陸昭昭就咯咯笑,又一本正經道:“因為我的靈魂趣味橫生。”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一挑一?陸昭昭覺得做個有趣的人,可比無聊的人有意思多了,對于花容時二人把她當“樂子誘發器”也不介意:“同去同去。小師叔和花花會不會猜燈謎?”
“啊……我不太擅長這個,阿聿嘛……”
花容時想了想:“可能在部分燈謎裡能大鵬展翅。”
蕭聿:“?”
畢竟冷面笑匠思路清奇,讓他解燈謎要先對上電波。陸昭昭莫名get了這一點,試探着抛出一個問題:
“為什麼蠶寶寶很有錢?打一二字詞語。”
此刻在她身邊,有秦令雪、花容時、蕭聿、蘇栗衡和剛下場的祝青燃。幾人聞言開始思索,但還沒想出個所以然,蕭聿便很自然地回答:
“節儉。”
“……為什麼是節儉?”
“因為,”蕭聿淡淡道:“蠶會結繭(節儉)。”
冷風吹過。一月的北海本就足夠冷,這話一出更冷了。祝青燃死也沒想明白這是個什麼思路,陸昭昭倒是咯咯咯樂起來。
“再來一個……狐狸為什麼經常會摔跤?打一二字詞語。”
“狡猾。因為狐狸很狡猾(腳滑)。”
“有十隻羊,九隻蹲在羊圈,打一四字成語。”
這個問題,蕭聿難得多思考了一下,但也隻過了那麼兩秒鐘便回答:“抑揚頓挫。因為【一羊蹲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