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美大典?”
敖海若收到消息時,還思考了那麼幾秒,才想起來:“噢,祭海啊,怎麼又到祭海的時候了??”
對于壽命悠久成年龍而言,一年一年過得真是太快啦!她總感覺還沒一眨眼呢,怎麼又祭海了?不過一般來說,對于祭海,尤其是十年一次的大典,敖海若還是喜聞樂見的,雖然不是她組織的,但能看到新的美人,她心裡當然開心。
但今年嘛,這喜悅之情就減淡了許多。主要是見過了陸昭昭這樣的漂亮寶寶,雖然在她眼裡人族都是小可愛,其他小可愛也難免顯得黯然失色了……
“今年還需要辦嗎?魁首不肯定是我們寶寶嗎?”
龍女殿下思索着,覺得今年這選美真沒有辦的必要,冠軍毋庸置疑——“不,還是辦吧,從前從不幹涉祭海,今後也不該幹涉。”
況且幹涉不幹涉,其實沒什麼區别。因為【龍妃】這個身份,本來也就不是什麼很特别的職位,并非指“龍女的道侶”,而接近于“龍女的近侍”。
工作内容也不過是在龍女身邊随侍,讨她開心。可敖海若又素來是最尊重美人的,所以相當于沒有工作,反倒是拿着豐厚的工資,想幹嘛就幹嘛。
敖海若養美人,就好似愛花人養花。人當然是不會觊觎花的,頂多就是看見什麼漂亮的花,就想摟到自己花園裡,然後澆水、施肥、剪枝……看它們開得漂亮,自己就高興。
換算到敖海若這邊,就是把美人帶龍宮裡養着,要珠寶給珠寶,要首飾給首飾,想幹嘛幹嘛,不求回報,去留也随意,就是離開龍宮不當龍妃了,也能領個祭司之名,在團海城快樂養老……現在團海城的主要産業,甚至不少都是祭司們經營的。
可謂“天使投資人”。
就她這個作風,若非早期團海城人心淳樸,且出于對龍女的敬仰,選拔時也會參考品行要素,也沒什麼陰私在裡頭,還有幾分運氣要素……否則就這麼個超高福利終身制鐵飯碗崗位的競争,早該亂成一鍋粥了。不過敖海若既然能有負擔起“海若”之名的氣運和能力,自然也不會管不好小小的祭典事宜,哪怕她自己都不怎麼上心,海神祭舉辦了千年,也沒出過大亂子。
或者說,出過最大的亂子,就是“龍妃”們傾慕敖海若,哭着喊着要嫁她當真龍妃,然而敖海若十動然拒,為此氣跑了少說幾十個龍妃,怒而去團海城當祭司,化悲憤為動力,憤怒地建設團海城……
講起來還挺怪的。
敖海若想想還有那麼一丢丢愧疚——辜負美人,真不是她所願!可雖說龍性本淫,敖海若卻是條叛逆龍——她有非常刁鑽的擇偶要求!
尋常的欣賞美人倒還好,敖海若可以來者不拒;可提及尋找另一半,那要求立馬拔高到千古難尋的地步。毫不誇張的說,出生至今,她就沒發現任何一個能夠上她擇偶标準的存在……老感覺誰誰都配不上自己,一款龍族專屬自戀。
也隻好含淚拒絕一個個小可愛……嗚嗚,她也不想當負心龍的!可就是看不對眼嘛,一定要說的話——
“寶寶要是再長大點,搞不好能合我……三分之一的心意?”
她琢磨着。其實她的标準也不高啊!也就是——長相漂亮,要超過她自己;實力高強——要超過她自己;年齡不能比她大,也不能太小;身高不能比她高,但也不能太矮;性格要溫柔善良,要有自己的追求和才藝,不能有感情經曆,還有還有……
林林總總數下來,也就那麼三百多條吧,她甚至都不在意對方的種族和性别了,可怎麼還這麼難找啊!!
敖·擇偶标準一點都不高呢·海若,今天也在歎息,自己為什麼是條單身龍。
“唉,可小寶現在真是太小,我還沒到對小嬰兒下手的地步。”
龍女殿下一聲歎息,忽然想到:“說起來……雖然小了點,但要是長幾年,好似和孟章也能算作同輩?”
陸昭昭人小小,才及笄;敖孟章龍也小小,才剛進少年期,這好像還挺登對的?可想想昭昭小寶那麼如花似玉的可愛模樣,再想想自家蠢得讓人難以呼吸的老弟……
敖海若果斷掐斷了這個想法。
“真是的,秦令雪是個什麼鬼運氣,能撿到這麼漂亮的小寶?唉,我要不要也抽空出去走走,看能不能撿幾個道侶苗子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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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寡了上千年的單身龍開始考慮玩養成,而陸昭昭得到“不想參加就不會有人打擾,你盡管開心玩就是”的回複後也安下心來,快快樂樂回水雲閣去,然後就迎來晴天霹靂:
“啊?師父又酗酒醉倒啦?!”
“嗯……現在正睡着,估計叫也叫不醒。”
溫影承也很無奈。司空琢把秦令雪送過來時告了他一大狀,除了那個令他心驚肉跳的狀告……順便控訴了他秦師兄居然噸噸噸兩口喝完了他的美酒……他的美酒啊!本來打算賣三分之二補貼家用呢,一扭頭這家夥喝完了!
貧窮司空劍尊的表情,那叫一個痛苦面具,令人潸然淚下。總之,因為是龍宮的珍品靈酒,加上秦令雪那牛飲的勁兒,現在确實是被放倒了,估計沒幾個時辰起不來。
溫影承也隻好安撫陸昭昭:“别擔心,小師叔他修為高強——”
這麼點酒不過多醉一會兒,不礙事的。可他沒說完,因為他發現,陸昭昭的表情并不像在擔心,反而殺氣騰騰。
“我知道了。”暴躁小昭,在線磨刀:“等他醒了,我會跟他好、好、談、談的!”
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好好的一個美少女,愣是咬字咬出殺人吮血的氣質。溫影承沉默兩秒,決定為小師叔默哀:“……嗯,好,等他醒了我會告訴你的。”
接過果子,看着小姑娘殺氣騰騰大踏步離開的模樣,溫影承在心裡為秦令雪點蠟。但随即又非常頭痛:“小師叔……”
雖然他一直憂心男女有别,可真沒想過,秦令雪真可能對小師妹動歹心啊!可司空劍尊也是不會騙人的……這其中,莫非有什麼誤會嗎?
可不管是什麼誤會,都要等秦令雪先醒酒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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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令雪睡醒時,周遭一片漆黑。
“嘶……”
頭有點暈,但也就一點。靈酒果然是好靈酒,就算醉倒也絕不會有頭痛之類的宿醉感,秦令雪晃了晃頭就恢複了清醒:“我睡着了?……這是幾個點了?”
他推門而出,院中也是夜景,很顯然是半夜了。遂拿出靈犀玉牌——是的,靈犀玉牌有時間功能,雖然并不算非常準确……“嘶,醜時?!”
完蛋了,酗酒不說,一覺睡到大半夜,這還能瞞過徒弟?秦令雪一想就頭皮發麻:“司空琢順的是什麼酒,怎麼這麼大勁兒?!”
他還有用靈力散酒性呢,就這還睡了好幾個時辰!這會兒就是想找時光機——
“吱呀。”
門扉被推開的聲音,秦令雪聞聲望去,身姿挺拔如竹、氣質卻溫吞如石的青年提着燈,靜靜地站在那裡。
“小師叔,”他說:“你醒了?我們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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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更半夜,月下談心,這很正常。但要是主角是秦令雪和溫影承,多少就有點兒怪了。
溫影承給秦令雪沏了醒酒茶,他噸噸噸喝下去,又抓起個果子啃:“嘶——你哪兒弄的果子,這麼酸!”
“小師妹給你買的,解酒性。”
“……酸……是酸,酸得有特色,我喜歡。”
秦令雪擰着眉頭,硬生生把那個酸果啃完了,一點沒浪費,如果忽略他皺成一團的五官,那誇獎聽起來還挺真心實意。事實上他覺得這個酸果确實能解酒……但凡是個味覺正常、還沒死的,吃一口這果子,也得酸得蹦起來!
他喝了好幾口茶水來壓這股酸味:“嘶……你要跟我談什麼?”
溫影承能跟他談什麼?秦令雪一時想不通,他已經把自己酒醉的話給忘完了,直到青年沉默片刻,吐出一句:
“小師叔,你是真的戀慕小師妹嗎?”
“噗——”
一口茶猝不及防嗆在喉嚨裡,秦令雪咳了半天:“哈?什麼?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