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蛋黃酥大有進步,走了十米都沒趴下,當然,也可能是因為陸昭昭拿着蛋黃酥在終點引誘……
總之,雖然走得很慢,但他的确穩穩當當走了十米,大進步!雖然走到終點後第一時間就:“廚幾!次!次!蛋房芙!”
陸昭昭把蛋黃酥給他:“用手拿着吃。”
“嗯嗯。”
乖巧傻貓,吃飯時最乖。隻要有的吃,怎麼都行。陸昭昭摸摸他的腦袋,不得不說雖然心很累,但小少年乖巧吃飯的樣子還挺可愛……
“昭昭。”
“哎?”
忙碌間,一回頭,一杯冰過的果汁已經遞到面前。一擡眼,看到蘇栗衡溫潤的眉眼:“休息一下吧,不必急于一時。”
“嗯……謝謝栗子~”
論貼心,果然還是蘇栗衡。他不僅能幫忙照顧蛋黃酥,還會随時留意陸昭昭的需要,比方現在,一杯冰鎮的靈果汁,讓陸昭昭焦躁的心情一下清爽。
“哈……”
舒爽地歎口氣,陸昭昭有點不好意思了:“我也不是着急,就是……哎……”
其實蛋黃酥已經很努力了。他才變成人兩天哎!已經學會說幾句話,走一段路了,簡直是貓中愛因斯坦!這學習速度真是沒得說,她真應該多誇誇他的……
“可能是天氣太熱了吧。”陸昭昭歎口氣:“我好像是太着急了。不應該這樣的。”
“天氣炎熱,确實容易令人焦躁。”
蘇栗衡微微一笑:“總喝冰果汁也不行,今天就這一杯,過會兒我去給你泡些清心靜氣的茶,去去濕熱與燥氣。”
陸昭昭:“……嗚。”
天這麼熱,她恨不得每天狂噸冰鎮快樂水!沒有快樂水果汁也可以!可惜身邊有個醫修,堅決不允許她吃太多冰,攝入過多糖分……
但怎麼辦呢?陸昭昭知道他是為她好,于是可憐地抱緊自己今天唯一的果汁,并看向吃得開心的蛋黃酥……
可惡!這種時候就很羨慕幹吃卻沒有胃袋的假貓!
蛋黃酥:“……喵?”
突然被人用灼灼的目光盯着,傻大兒迷茫地擡起頭,一看是自家廚幾……頓時十分糾結,十分猶豫……
半晌,把心一橫,從自己吃剩的半塊蛋黃酥上很有義氣地掰下三分之一,依依不舍地遞過去:
“廚幾,七?”
陸昭昭:“……”
看着指頭大點,還被少年努力藏在掌心的小餅幹,陸昭昭的心情,複雜中竟還帶着一絲詭異的感動……
-
今天也飛快地過去。
陸昭昭覺得,當媽的是不是都這樣?明明蛋黃酥才變成人兩天,她就感覺自己的時間都被他偷走了,整天睜眼閉眼想的都是:我的貓怎麼樣了?我的貓還好嗎?
嘩啦啦的,時間就溜走,結果自己想做的事全都忘光光。怎麼會這樣呢,她明明是妙齡少女,怎會提前當媽……
但……看着他,她又忍不住地感覺到憐愛。
“呼……呼……”
蛋黃酥這會兒睡着了。他應該很累,當個人太難了,遠不如貓貓自在。上一秒陸昭昭看到他揉眼睛,下一秒他就睡着了,趴在她的膝頭呼呼大睡,發出均勻有節奏的呼吸聲。
十三四歲男孩子的面孔,睡着了真像個乖巧的天使。因着和陸昭昭長了六分像,他當然也是很好看的,而那相似的面孔,總讓陸昭昭心中十分愛憐。
像兒子……但,也像弟弟。
陸昭昭沒有弟弟。
她是獨生女嘛,雖然有堂哥堂姐,表弟表妹,而且也有玩得很不錯的。但小男孩子們不知為何,似乎很難對她撒嬌,反而一個個都很想表現,很想耍帥,但女孩子就沒有……不曉得是不是性别原因。
所以陸昭昭沒有過乖巧、可愛、黏人的弟弟。但蛋黃酥,的确給她一點這樣的感覺。
“好像,有個這樣的弟弟,也還不錯?”
這麼想着的兩秒後,她搖了搖頭:“唔,還是算了。”
孩子是這樣的,可愛的時候像天使,調皮的時候像惡魔。不當媽不知當媽苦,陸昭昭忽然有點想媽媽了。
話說她父母,上周跑回來一次,又跑出去玩了,好恨啊,自由職業富二代就是這麼自由快樂嗎……
“……咦?”
正出神時,被一旁的茶涼拍了拍肩膀。陸昭昭看過去:“怎麼……哇——”
遞到面前的,是一個非常漂亮的花環。
用樹枝、花朵做成的花環,粉的、黃的、粉藍的……淺色的花朵挨挨擠擠,漂亮而和諧。她一下就很喜歡,但不敢太大聲:“怎麼……送給我嗎?”
“嗯。”
棕發少年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輕聲說:“我不太會弄,你别嫌棄……”
“怎麼會嫌棄?做得很漂亮呀,我好喜歡!”
陸昭昭也會編花環,但就非常簡陋了……拿樹枝繞一繞别兩朵花就算完事,哪有這個漂亮精緻?一下愛不釋手:“你的手好巧……”
茶涼隻微笑不語。
這個花環漂亮嗎?當然是漂亮的。可他手巧嗎?答案是否定的。茶涼并不擅長手工,更不會編織花環,所以,這隻是熟能生巧罷了。
源于許多天之前……剛被她撿到的時候。那時他斷了腿實在沒事做,就摸了點樹枝藤蔓嘗試随便做點什麼,雖然沒能成功編出有用的東西,也算累積了一點經驗。
再後來……就想為她做點什麼。能做什麼呢?如果在外面,他大可在天涯商會為她一擲千金,送她許多許多的禮物。可現在沒有那樣的條件。而斷腿的他能做到的事……
思來想去,花環也許是個不錯的主意。
于是從那時開始,茶涼便在練習。從一開始編織得慘不忍睹,到慢慢能看……花費了很多努力。他總是愚笨而倒黴,做事總要比别人辛苦才能做得尚可,所以為了做出一個拿得出手的花環,他的确下了苦功。
到現在為止,才終于有把成品送出去的勇氣。而看到她驚喜的樣子……他又覺得十分值得。
“你要是喜歡,就太好了。”
他輕聲說:“那……我給你戴上,好嗎?”
“哎?好呀。”
陸昭昭把花環給他,乖乖低下頭。少年拿着花環,小心而溫柔地戴在她的頭上。
……很漂亮。
花環很漂亮,但更漂亮的是她。如果還有比她更漂亮的,那一定是戴着他做的花環的她。
注視着少女巧笑倩兮的面龐,少年感受到自己心中柔軟的情緒。柔軟得像漂浮的泡泡,充盈着愛戀與喜悅。
他的指尖在她發絲上眷戀地停留片刻,腦海中忽然想:
若是有一天,她能穿着他送的衣物,戴着他送的首飾,點着他為她描摹的妝容……
……一定,是非常令人心醉神迷的場景吧?
“茶涼?”
他回過神來,手指又若無其事地調整了一下花環,撫過她柔順的發絲。
“戴好了。”他說:“很漂亮呢。”
“是嗎?是吧?”
陸昭昭美滋滋,小心地伸手摸摸。雖然沒照鏡子,但她猜自己這樣也肯定很好看:“謝謝你,茶涼~”
“不用謝啦,又不是什麼稀奇的寶物……”
少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若喜歡,我還可以給你做。噢……對了,其實……”
他頓了頓,說:“你可以叫我阿涼,或者小涼。”
“……哎?”
“就是,那個,你看。”
茶涼撓了撓頭:“你叫别人都是昵稱嘛,我叫你也是昭昭。可你叫我就連名帶姓的,這……”
陸昭昭一想,也是:“那就……小涼?”
“嗯。”
“小涼~”
“嗯嗯。”
女孩子笑起來,如春日原野盛開的花。茶涼也就笑起來,心跳與目光都緊緊追随。
但也在此時,輕咳聲響起。剛去檢查了附近陷阱回來的蘇栗衡帶着一點微笑:
“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