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給我們投毒啊?!”
“可惡……讓我多試幾次!我以後還想做給昭昭吃……”
“哈?!你還想禍害我們昭昭?!”
祝芝芝沉默地吃。因為她也沒資格說話——她做飯也就跟韓繼菜雞互啄,說不定還不如他。因為她總是迷迷糊糊,甚至弄錯糖和鹽……
于是默不作聲地吃,味同嚼蠟,也不知道韓繼怎麼能把這麼好的食材煮成這個樣子。一邊麻木地吃着,和她同感的蘭形默默地開口:
“……下次,還是我來做飯吧。”
祝芝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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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風曬幹了沉默,就連蘭形都不堪忍受味覺的摧殘,決定親自出山。
另一邊……
“哇,好香~”
陸昭昭掀開鍋蓋,十分陶醉:“這個蘑菇好像也很好吃~”
此刻,天色将暗。他們果然沒趕到蛇巢,于是找了地方駐紮,做晚飯。
晚飯是菌菇湯。并非陸昭昭認識的蘑菇,但她也不擔心有毒,因為她不認識,蘇栗衡認識……
“明光菇,靈植的一種,夜晚會閃爍微光,能入藥。”蘇栗衡發現它們後,給陸昭昭科普了一下:“生食微毒,但煮熟後無毒。味道非常鮮美……這叢明光菇非常肥厚,口感想必不錯。”
于是他們就摘來吃了。
一路上,雖然以趕路為主,他們也摘了不少靈植。除了明光菇湯,陸昭昭還炒了一道菜,蒸了被捏成小兔的饅頭,一頓香噴噴的晚飯,令人食指大動。
“呼——開飯咯~”
陸昭昭今天的飯:明光菇湯、糖醋小排、玉兔饅頭,并新鮮時令水果,美味無比,營養豐盛~
是會讓海邊三人組從嘴角流下眼淚的程度。
“果然好香!”
明光菇長得和花菇有點相似,卻還要更肥、更大。采摘下來時是藍色——看上去不能吃的顔色,煮熟後卻白白嫩嫩。一大塊肥美的菇肉,入口隻有滿嘴鮮香,毫無肉類的肥膩,反而極為香甜清爽。
實話說,有點燙。為了确保煮熟,陸昭昭煮了許久,湯汁已充沛地滲透進肌理組織之中,咬下去湯汁四溢,屬實燙嘴。可怎麼呢?因為太香了,又舍不得吐掉,隻能努力咽下去,再咕嘟咕嘟喝口茶平息。
蘇栗衡也盛了飯,但同時注意着她,一下就哭笑不得:“是不是很燙?小心些,冷冷再吃,别燙到自己。”
他注意着少女的表情,确認小饞貓沒有燙傷口腔,才安心品嘗:“嗯……确實很鮮美。”
食材優秀,她的手藝也好,1+1達到了>2的效果。蘇栗衡也覺得很好吃:“之後遇到還可以摘一些……不過化雨秘境的環境,這種植物、菌菇是怎麼也不缺的。”
下場雨就到處都是了,真是随地亂撿。陸昭昭用力點頭:“我就經常看到,但很多我不認識,不熟悉,就不敢摘來吃!比如這個……明光菇,一看它是藍的還很鮮豔,就覺得不能吃……”
“确實,鮮豔的物種多半帶毒,謹慎是好的。”
蘇栗衡點點頭:“遇到認識的植物,我會教你。但如果不是特别熟悉,還是不要接觸比較好。”
他說:“這裡的毒物也很多。”
陸昭昭深以為然:“帶毒植物、蠍子、蛇、蜘蛛……呃。”
說到蜘蛛,又想起成群結隊的盲巨蛛……萎了。她試圖轉移話題:“也不知道,大家都在吃什麼?”
她想了想,覺得海邊三人組的夥食可能比較豐盛:“阿迎,阿繼……也許在吃海鮮大餐呢。”
(孟錦迎/韓繼/祝芝芝:……)
“昭昭想吃海鮮了嗎?”
“嗯……有點想吃大龍蝦。”
陸昭昭比劃一下:“大——龍蝦。還有麻辣小龍蝦。”
怎麼想,都很香!雖然之前也吃了河鮮,可海鮮有不同的鮮美……陸昭昭還想吃三文魚、海膽、甜蝦……
“羨慕哦。”她歎口氣:“我也想去海邊。”
蘇栗衡沉思了一下:“倒也……不是不行。”
“哎?”
“茶涼道友的傷,估計再養個二三十天,會恢複得不錯。”
蘇栗衡說:“到那時,我們做一條船,順流而下。有蛋黃酥護航,如果能讓茶涼道友再馴服一隻水中異獸,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真的呀?!”
陸昭昭驚喜了一下下:“那等回去我們商量一下——呃,但是……”
但是,她木屋都建好了,費了那麼大力氣……現在還打算剿滅蛇巢,頓時有點糾結。
“就……就再說吧,實在不行,讓芝芝她們幫我帶點龍蝦回去。”
比起喜歡在海邊,陸昭昭僅僅是喜歡吃海鮮,這麼一想也沒差:“話說回來,也不知道茶涼和星星在木屋怎麼樣了……”
說起來,那兩個人……真的沒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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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這個東西,能吃嗎?”
遲星文沉默地看着一鍋黑色的湯……從顔色來看,讓人有退避三尺的沖動。而茶涼撓了撓頭:“雖然看上去有點……但确實能吃。這個叫墨果根,可以用來調味,也能直接煮熟吃……宗門裡的羊很愛吃這個,我很熟悉的!”
遲星文:“……我們是羊嗎?”
無語。但……行吧,他回來晚,那時茶涼已經煮好飯了。話說就算沒煮飯,遲星文也不怎麼會做飯。
其實他都做好不吃飯的準備了……奈何茶涼邀請……
自從昨天偷偷跟去看陸昭昭,遲星文和茶涼的關系就由原本的冷淡産生了一些微妙的轉變。【共犯】……的感覺?所以他還是願意給個面子,盛了一碗,試探着抿了一丁點。
……居然是甜的。
微甜,但是不膩,很清爽……味道居然還不錯。但遲星文還是審慎地等了一段時間,确定沒有中毒反應,才繼續吃。
茶涼看到了,但也沒說什麼,隻是說:“昭昭也在吃飯呢。”
“……她在吃什麼?”
“菌菇湯,排骨,還有小兔子饅頭。”
雖然相距甚遠,他卻曆曆在目。契約與秘法令他能夠共享灰鷹的視野,而鷹的視力可是很好的。
“看起來吃得很開心。”他笑了笑:“真好。”
遲星文看着他,不知為何覺得有點可怕:“……你就一直看着?”
“反正也沒什麼事做。”
茶涼頓了頓:“……你不想知道嗎?”
遲星文沉默了片刻:“……說。”
這算是又一次“共犯”嗎?遲星文聽他描述了少女今天的行程,在聽到巨蛛出現時皺起眉,聽到蘇栗衡将她抱住時皺得更深。
“雖是朋友,也有親疏,是吧?”
茶涼微微一笑:“你沒跟去,實屬可惜。”
遲星文深深看他一眼:“……不會。”
“嗯?”
“因為他們不會發生什麼。”
黑衣少年低下頭,十分笃定:“因為有你。”
棕發少年露出一些意外的表情,傻乎乎地撓了撓臉:
“是——嗎?啊哈哈哈……沒想到遲道友這麼信任我……”
遲星文都懶得搭理他。在他看來,這隻兔子——隻是披了一隻兔子皮的心機怪。蘇栗衡沒來之前還算收斂,卻已經很會利用弱勢吸引陸昭昭的注意;現在更是裝都不裝,光明正大地監視心上人。
偏偏還不能說什麼,因為這也确實是為她的安全考慮……
但說實話,遲星文不擅長對付這樣的人。
表面無害,心機一套又一套,恰恰是直來直去的遲星文難以應對的類型。不過他也并不怕,隻要他的劍夠快,就可以不畏一切。
他喝了口黑色的甜湯。
“但是,遲道友也覺得,不太妙吧?”
黑心兔子露出腼腆的笑:“昭昭信任蘇道友,更超過我們百倍……真好啊,真令人羨慕啊……”
遲星文:“有話直說。”
茶涼就不再客氣:“你在做的事情,加我一個。”
“做夢。”
遲星文喝完最後一口湯,放下了碗:“各憑本事罷。”
他起身,幹脆利落地離開。茶涼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