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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紫的美妙色彩交彙,點綴着星星點點的白,宛若銀色長河……這并非星空,而是星空蛋糕。
陸昭昭此時十分感謝過去幾年的自己:折騰出了許多現代制作糕點所需的替代品,所以這個星空蛋糕做得還不錯。并且,十分别出心裁的,她還捏了十三個簡單的“探測器”蠟燭,不均勻地放在蛋糕上。
“許個願吧。”她拍拍手:“這是我們那裡的習俗,在生辰的這一天……點上蠟燭,在心底許個願,再吹滅蠟燭,吃掉蛋糕……願望就可以實現!”
“當然,長壽面我也準備咯,兩手都要抓!快快,快快,不抓緊時間,今天就要過去了!”
“……”
玉憐香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雖然他也幫了忙,但當看到這漂亮的、小小的星空蛋糕時,心中滋味依舊難以言說。當然,更令他不知所措的,還是女孩子那張美麗、可愛的笑臉,她的眸中也像盛了銀河,令他心尖忍不住顫動起來。
或許是因為這份難以言明的心情,他一時沒有動作。少女于是困惑起來:“唔……是,是不是蛋糕太小了?但是時間太短啦,大的肯定做不完……”
“……不,這個很好。”
“那……那是不是應該喊星星來?他是你徒弟嘛,我去叫他——”
眼看女孩子要跑開,玉憐香下意識拉住她的手:“不必——”
但隻是一瞬間,他就松開手:“……不必。我……我想隻和阿離你待在一起。”
“……”
陸昭昭頗為驚奇地看着他,看得他都不自在了:“……怎……怎麼?”
“嗯……我沒想到,你也會臉紅呢。”
是的。此刻青年白皙的面容上,浮現一點淺淺的粉。在夜色裡不太明顯,但他膚色白嘛,還是看得出來的:“為什麼臉紅?唔,難道是……”
她不可置信起來:“不、不會是因為拉了我的手吧?”
“……”
青年羞窘地抖開折扇:“怎、怎麼可能!!”
陸昭昭也覺得不可能:“嗯,你有那麼多紅顔知己,肯定不可能……”
“……沒有。”
“……唔?”
“我也……也沒什麼紅顔知己。都隻是說得上話的朋友,但……”
青年移開目光:“……我沒碰過她們的。”
“咦?我知道你沒碰過……”
“我的意思是……真的沒碰過。”
青年小聲說:“……除了救人時顧不得許多,我平日裡……并未碰過其他女子的手。”
“……”
随着少女看他的目光一點點變得驚詫,青年露出些許窘迫:“怎麼了嘛!我就是沒有跟女子牽過手啊!你是……你是第一個……幹嘛那麼看着我嘛!!”
陸昭昭:“……噗。”
“阿離——”
平素風流倜傥的逍遙公子,此時倒像個惱羞成怒的孩子了:“你還笑我——”
“我不是……撲哧……抱歉……我沒想到……”
陸昭昭很辛苦地忍笑……沒忍住:“但,但是我看醉生樓的姐姐給你捏肩捶腿的……”
“都沒有碰到皮膚嘛!!”
青年羞惱極了:“連侍女喂葡萄我都注意不要碰到人家的……你還笑!!我這是……我這是恪守男德!!!”
陸昭昭笑得肚子痛。這是哪來的男德班優秀畢業生——誰又能想到,傳說中的花花公子竟連女子小手都沒碰過……
好不容易止住笑,她真的好奇死:“真的嗎?真的沒碰過嗎?我不太信哎,那麼多女子,意外不得碰到一兩下?”
“……意外倒是有,但我沒主動碰過。”
玉憐香拿扇子遮住臉:“我求求你不要問了……問就是我母親教的……”
這倒是能理解了……被兩個媽媽撫養長大,玉憐香會體貼女子、和女子親近、卻又恪守男德……唔,很合理。
但實話說,如果不是他的特質裡有【專情】,陸昭昭還真不敢信……
花花公子沒摸過女子小手耶!!!
過會兒再想,依然好笑。可再笑下去玉公子可要挂不住顔面啦!她見好就收:“咳嗯……挺好的,守身如玉嘛……嗯嗯,很不錯,撲哧。”
為免繼續笑出聲,陸昭昭趕快轉移話題:“快點許願啦,蠟燭都燒好多了!”
許願……可說許願,玉憐香一時也不知許什麼願好。修士不信鬼神,他也不信天意,什麼事素來是自己去做,從未祈願上天。
但……看着少女嬌美的臉,他又似乎有些想要祈求的事物了……
順着少女的意,閉上眼睛,許一個願……片刻後,青年睜開雙眼,輕輕吹熄蠟燭。
“……這樣就可以了嗎?”
“嗯嗯!再吃掉蛋糕就可以咯!”
陸昭昭把刀遞過去:“你來切,切夠吃的就好,吃不完可以放一放。過會兒還要吃長壽面,我少下一點,以免吃撐……”
畢竟晚飯也吃很多嘛。唉,要是早知道是玉憐香生日,陸昭昭早就籌備起來咯!現在還是十分倉促,且沒準備什麼禮物……
“已經很好了。”
玉憐香輕聲說:“我……我已經很久沒慶祝過生辰了。”
遙遠的記憶,幾乎已經想不起上一次慶祝是什麼時候了。是以哪怕陸昭昭嫌棄簡陋,他卻是非常受寵若驚的。星河、星空蛋糕……還有她……已構成他想要的全部世界。
“……謝謝。”他說。
“嗯嗯?不客氣!”
陸昭昭诶嘿嘿地笑起來,一張小臉越發嬌美。玉憐香看着,忍不住要翹起唇角:“……謝謝。”
“怎麼還重複一遍?”
“不是重複,是謝不同的事。”
他說:“前一個謝謝……是謝謝你這樣給我籌備生辰,後一個……後一個,是謝謝你能出現,謝謝我可以遇到你。”
她可以出現在他的生命裡……在今天之前,他從未感覺這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可他如今十分慶幸。明明在此之前,也覺得自己對她有好感,但在這一刻……在這一晚過後,玉憐香十分明白,有什麼變得不同。
“别再叫我玉道友了。”他說:“可不可以……叫我阿玉?或者别的什麼昵稱都可以,玉道友……太疏遠了些。”
陸昭昭想了想,是有點:“那……阿玉?”
“嗯。”
青年笑起來,笑容很淺,卻十分溫柔,和平時全然不同。陸昭昭看着他,想一想:“你也可以叫我昭昭?”
玉憐香搖搖頭:“……就叫阿離吧。”
“咦?為什麼?”
“因為……”
因為有許多人叫她昭昭,可她卻是他一個人的阿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