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卉愣住了，她……被言殊看出來了。

她發現她不是原來那個冉卉了？

“為什麼這麼問？”

“之前我們去你爸媽家，那天晚上你堅持要和媽一起睡，第二天……媽和我說了你做的那個夢。”

那個時候其實言殊也不确定，即使那些就是發生在冉卉身上的真實的事，可也許隻是冉卉碰巧就做了這個夢呢？這也說不定啊。

“那個夢……怎麼了嗎？”

言殊說：“我知道你夢裡說的那些事，可那絕不是跟原來這裡的冉卉有關的。”

什麼意思？言殊說他知道那些事，他怎麼會知道？

“你知道那些事是真實發生在我身上的，那你是……真實存在的人嗎？”其實之前冉卉就有這樣的猜測，畢竟她撿到了他的銘牌，那現實世界中應該是有這個人存在的。

言殊搖頭，“可能我曾經存在，但我現在已經不在了，這裡這個我不過也隻是虛拟的而已，這都不是真實的，這裡發生的一切也不過是一場夢，而我隻會永遠留在這個夢裡。”

“什麼叫曾經存在現在已經不在了？”冉卉嘴唇都在顫抖，“那真正的你是……死了嗎？現實世界裡的那個你？”

“是吧。”言殊說，“我在這裡做過很多場夢，所以我知道你身上發生過的那些事，那是上一場噩夢，是我親眼見證過的，你經曆過的事。”

冉卉有些不敢相信：“意思是說……你後來一直活在你所說的夢裡？一個又一個的夢？”

“是。”

“可你怎麼會知道我的事，為什麼會夢到我，我們之前明明不認識。”

言殊笑了，“是啊，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每一個夢裡都有你，可我就是夢到你了，知道了那些事了，那都是我在夢裡看到過的發生在你身上的事。”

“那……真正的你是怎麼……死的？”冉卉問。

言殊說：“我……”提到自己的時候他又低下了頭，“我真的是個很糟糕的人，其實死了便死了吧，沒什麼好說的，反正我以後應該也隻會留在這裡了。”

“什麼叫死了就死了，你沒有在乎的人嗎？他們不會傷心嗎？”

言殊有些無可奈何地道：“可我能怎麼辦？我根本選擇不了，注定了我一定是會先離開他們的人，可我希望他們過得好。”

“所以呢？”言殊繼續道，“你還沒回答我，你到底是一直以來就生活在這裡的冉卉嗎？”

冉卉承認了，“我不是……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也不知道怎麼來的？”

“那你能回去嗎？”言殊問，“什麼時候能回去？”

冉卉搖頭，“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她自動避開了第一個問題，但也相當于回答了。

言殊也明白了，她這樣說那就是能回去。

冉卉：“所以你知道我是假的，所以你才想和我離婚的嗎？你一直說愛的冉卉隻是原來那個她，是嗎？”

言殊否認：“不是，一開始我是真的不知道，要離婚的打算也是早就有了的，而且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會愛你。”

言殊隻會愛冉卉這句話不是假的。

“可我和她不是一個人。”她指的是原來的冉卉。

“我知道你之前所有的經曆，所以原來的冉卉也是在你的基礎上想要給她的最美好的一切，她就是你，你們就是一個人。”言殊說，“我想要和你離婚，是因為我想要把最好的都給你，你是要生活得最幸福的那個，而我不是能給你幸福的人。”

“你憑什麼就認為你給不了我幸福？”

“你根本不認識我，不了解我，我是一個很糟糕很糟糕的人，沒有人會喜歡我的，我的存在也隻會給别人帶來負累。”所以美好的你應該站在美好的人身邊。

很愛一個人，卻因為自己的問題而總是退縮不敢上前。

可能在愛情裡，不管多高傲的人都會感到自卑吧。

冉卉不明白為什麼言殊會那樣否定自己，他明明那麼優秀那麼美好，值得所有好的人，卻被她碰上了，她才是那個倒黴蛋，是隻會帶來厄運的人，在她身邊的人都會離開，都會不幸的。

“言殊。”冉卉看着他，鄭重道：“有一句話我沒跟你說過。”

言殊擡頭看他。

“我喜歡你。”冉卉說，“這是真的。”

言殊驚愕不已。

“所以我不想要和你分開，不想和你離婚，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你聽明白了嗎？”

“可是我……”

“你說過你喜歡我，我也說了我喜歡你，所以我們不能在一起嗎？”冉卉來到他身邊，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我們相愛，那就好好在一起，隻有你才是我幸福的歸宿所在。”

“你是真的……真的喜歡……我？”言殊不敢相信。

冉卉說：“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許一個願望，隻有你能幫我，你願意……幫我實現嗎？”

言殊愣愣的，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冉卉的話裡回過神來，下意識地接了一句：“什麼願望？”

“我們在一起吧，好好在一起，不要離婚了。”冉卉靠近他耳邊，“好不好？”

冉卉的眼裡帶着水汽，“我們抛開一切，就把我們當成現在這個世界的言殊和冉卉，就用這樣的身份在一起，什麼都不要想，什麼都不要去考慮，就這樣在一起，行嗎？”

“可夢總會結束，你總會走的。”言殊說。

冉卉又親了一下他的額頭，像是在安撫，“那我們就把它當成一場美夢，這是屬于我們的奇妙旅程，沿途的風景比終點站更加可貴，我不想錯過。”

“愛麗絲夢遊仙境嗎？”

“就當是這樣吧。”冉卉說，“至少在這一刻，我們是相愛的，那我們就更應該珍惜這份難得，不想等到失去才來後悔。”

言殊望着她，“不和我在一起會後悔嗎？”

“我可能會後悔一輩子，所以……我們在一起嗎？”

言殊想通了，“如果你喜歡上的是現在這個我，覺得和我在一起才是讓你感覺到幸福的，那麼我願意用這個我給你你所認為的最美好的一切。”

他們可以在這段時間内相愛，就是一段美妙的旅程，到了故事的結尾，愛麗絲離開了……他們也終将會分别。

總有一天，冉卉會回到那個屬于她的世界找到她真正的幸福，而他會留在這裡，繼續守着她。

“你是答應了嗎？”

“像你說的，我們……”言殊看着她的眼睛，“好好在一起。”

冉卉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受，很滿很漲，她第一次有這種感覺，第一次和一個人真正地“在一起”，她覺得自己有些飄飄然，心懸在半空，沒有實感。

“阿言。”

“嗯。”

“你親我一下。”她想要真實一點的感受。

她看了一眼言殊現在的樣子，“算了，我來吧。”

下一秒她就湊了上去，她的唇就這樣貼在了言殊的唇上，微微用了點力。

心落地了，有實感了。

726：“幸福指數升高1.00，現在為5.36。恭喜您，幸福指數超過百分之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