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吃飯!”
陳淵憬語氣稍嚴厲地命令探頭探腦的陳小二和與他同出一轍的大金各回各的座位老實用餐,陳小二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面對平日溫和好說話的兄長突如其來的嚴厲并不見多少害怕,反而把這歸結為不誠懇的大人獨屬的惱羞成怒。
小孩子正是有什麼說什麼的性格,不知給大人留餘地。
陳小二:“哥哥你是害羞了嗎?”
大口吃肉的烏言停住不停歇往嘴裡塞肉的架勢,擡頭豎起耳朵:害羞?誰害羞?害什麼羞?
躲在廚房偷聽的阿姨和趙管家四目相對:哦~喲~,大少爺害羞了哦。
陳淵憬:......臭小子,就該讓爸媽去旅遊時把你一起帶走。
總之,陳淵憬在飯桌上最終還是護住了自己身為長兄的尊嚴,一人一狗安靜下來老實用餐。
烏言吃光了一塊牛排,毫不見外的把桌上擺的辣子雞和碳烤羊排拉到陳淵憬面前,眼神示意:你選一個吧。
陳淵憬:?選什麼?
烏言恨鐵不成鋼地瞪不如前天有眼色的私仆:當然是選先喂我哪個!
陳淵憬:這奇怪的理直氣壯和命令人的眼神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不對!我是怎麼看懂她的眼神的!
今天的私仆好像不太聰明,等不及吃肉的鳥被迫開啟自動模式,她抱過裝辣子雞的盤子大快朵頤——還是雞肉香啊。
烏言心裡感概不已:當鳥躲躲藏藏那麼多天,終于能化作人身光明正大地走進這棟房子蹭吃蹭喝了,烏妖原形那麼小真的很限制她發揮!不然也不至于醒來這麼多天還沒補回沉睡時所流失的元氣,肩膀至今摸起來都是硌手的。
她瘦骨嶙峋的翅膀根兒啊,都被人罵啦!
之前抹黑烏言的網友:新人追求白瘦幼,病态單一審美統治娛樂圈。
烏言:不,我隻是單純沒吃飽,餓的。
用完餐,自來熟的客人被客氣的主人邀請到後院茶台喝茶。
終于能開口說話的烏鴉盯着被刷成淺金色的外牆迫不及待地提出自己的意見:“我覺得這裡沒有之前的燈珠好看。”
“燈珠?之前小二生日會的時候倒是裝過,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
陳憬恪生日時邀請了幼兒園許多小夥伴來家裡玩,提前幾天就督工把家裡各處都裝上亮閃閃的燈珠和水晶條,還有小鈴铛和各種兒童塗鴉,童趣十足。不過,眼前的女孩是怎麼知道的,陳淵憬并不記得當日的訪客中有這樣一位客人。
“你是小二哪位同學家的姐姐?”他這樣猜測。
女孩搖搖頭,不遠處樹梢傳來清脆愉快的鳥叫:“你不認識我?”
陳淵憬被問得怔住了,在腦海裡快速思索一番猶豫說道:“我該...認識你嗎?”
“我叫烏言。”
耳熟的兩個字讓記憶良好的陳淵憬回想起家門口撿到的那張身份證上,原來是那個小迷糊啊,他嘴角漾出一絲笑:“是你啊。”
“趙叔說不小心把身份證弄丢了沒能還給你,去補辦過了嗎,這次沒有寄錯地點吧。”
烏言的記憶也回到把假發送給烏鸫夫婦做見面禮的那天晚上,含混道:“唔,補過了。”
陳淵憬繼續關心昨晚兩隻烏鸫的後續:“怎麼才能知道你的治療有沒有生效?”總不能每天爬樹扒窩看人家小鳥有沒有成功破殼。
問到專業問題,鴉的話就多起來,手舞足蹈解釋一通,拍着胸脯打包票:“今天晚上我再去給他們跳一次舞,這次換個新療法,絕對包治包好!”
陳淵憬:......雖然還是不太明白跳舞和不孕不育的關系......但如果你堅持的話......
*
入夜,照常出門遛狗的陳淵憬在家門口碰到神出鬼沒黑裙少女。
“你好慢!”她抱怨道,哪有讓主人等仆人的道理。
陳淵憬看看手表,表盤低調奢華,泛着深邃的銀光,時針正正好指向七點,他比約定時間早出來半個小時。
烏言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這個表也好看!閃閃!”
“也?”
差點說漏嘴,烏言瞬間噤聲,左顧右盼轉移話題:“你看今天的大金,可真金啊。好了,快去準備跳舞,吉時馬上到了。”
剛洗過澡受到表揚的大金昂首汪嗚:狗,驕傲!
摸不着頭腦的陳淵憬:總感覺有哪裡不對。
又來到湖邊長椅處,兩隻病患——烏鸫夫婦攜帶病人家屬——住在附近的兩隻麻雀,兩隻鴿子和一隻喜鵲強勢圍觀。
陳大少為賠罪貢獻出沐浴焚香過的童子狗大金,引導它安靜趴在虔心求子的烏鸫夫婦面前,今日的少女換了一件霧霭紫的中式長裙,外搭一件薄透的黑色紗衣,月光照亮湖水,微風點起漣漪,少女瓷□□緻的臉蛋神秘感十足。
烏言不知從哪撚出來一根香,右手打了個響指,線香無火自燃,香煙袅袅升空,在空中靈活地扭曲纏繞直至形成一隻鳥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