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将枝枝背回了自己的屋子,便去了山頭的議事堂。
白天他在楊承安那裡套了些情報,雖然沒有城防圖那般周密全面,但還是值得引起注意。
等陸離從議事堂出來的時候,夜已經深了。萬籁俱靜,月明星疏。有正屋那邊的人過來,說老夫人還在等。
陸離的腳步一頓,看了剪刀一眼。
剪刀冤枉,“我什麼也沒說。”
他一回來就去喊人了,可從來沒遇到老夫人,更别說跟老夫人提起這事兒了。
......
陸離來到正屋,看見正屋的門開着,他喚了一聲母親。
屋内有回應,陸離稍微頓了頓,這才進了屋子。
屋内與山下的屋子布局大同小異。黃花梨木,雲母屏風,角落裡的樹形連盞銅燈,照得屋子裡異常的敞亮。
不過這屋子許是常年沒怎麼開過窗,屬實有些沉悶。至少陸離每次進屋,都能感覺到。
陸夫人坐在平日裡用膳的案桌邊。
她年近四十,許是這麼多年操勞的事太多,看着比實際年紀要長。是明麗的長相,但眉一直往下壓,看着有些嚴肅。
母子之間并沒什麼寒暄。
陸離知她叫自己來的用意,
“我讓他們取消了之後的事。今日去郡上,發現各個路口增設了好些巡邏的衙役,咱們得暫停一段時間。”
原本肅容,但聽到“郡上”兩個字時,陸夫人的眼眸閃了閃,“去郡上了?”
“嗯。”
“見到那個人了嗎?”
陸夫人沒說見到哪個人了,但陸離知道她問的是楊正德。
點了點頭。
算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那楊正德。
他正打算說一說楊正德的樣貌,便聽得母親問:“那将人殺了沒有?”
“......周圍有護衛,殺了他不好脫手。”
“那就是沒殺了。”陸夫人看向自己的兒子。
高大,挺拔,身上的官府穿在身上,風度翩翩,一如記憶裡的那個人。
恍了下神 ,但也隻是一瞬。
陸夫人回過神來,她盯着官服上的褶皺,“所以,假冒成知縣有什麼用?”
這話雖是在問陸離,但話裡話外,分明是在說,并沒有什麼用。
陸夫人一直都是不贊同這件事的。
委婉含蓄,一點都不直接。
要不是陸離瞞着她下山,她一開始就不會同意。
隻不過既然已經李代桃僵,那也不妨試一試。
可如今看來,當真是沒什麼用。
假冒成知縣,接近了仇人,又怎麼樣?
還是殺不成。
不若練好身手,直接去刺殺來得快。
陸離沒接話。雖然聽出了母親是讓他就此打住,但陸離卻是沒應承。
許是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說得太過諷刺,沉默之後,陸夫人轉了個話題,
“不說其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