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峰主所擅丹藥效用不一,自然所練術法更是不同。
所需弟子天賦并不易重合,倒也省去争搶弟子一事。
不周境相較三千界并不大,攏共二十三峰主,約莫各峰主收四五個弟子,便将一屆弟子收盡。
坐在最上的是不周境的尊主,他着一身青衣,上面繡着白雲紋飾,似霧氣又似白煙虛無缥缈。
一旁有峰主側頭輕聲征得他的意見,得到首肯後方高聲道:“大典開始。”
一群青衣弟子們局促地站在下方平地上,任由峰主們俯瞰他們。
青衣團子們有些無趣,耐不住了,便開始咬起耳朵來。
“我娘說二十三峰主,尊主大人是瞧不上我的,但守岑峰的伶仙峰主擅煉提升修為一類丹藥,若能收入她門下,家族能因此得了許多方便。”
青衣弟子忍不住和身旁弟子講起閑話。
“你沒想過自己?”
另一個弟子好奇地瞧着她。
“這叫什麼話,”那弟子皺下小臉,認真道,“家族養我至今,用的資源關懷亦不是作假,本就因回報一事,談何自己。”
“哎,那尊主聽說有些歲數了,不周境白相按理歲數同凡人相當,可那尊主據我娘說起,似乎在我祖父年少時便是這般青年樣貌了。”
“噓!不得妄言,既在不周境,就不得冒犯尊主和峰主。”
謝行止在人群中聽着他們談論着各種傳言,平靜着白面團子般的臉,看上去有着與年歲不符的沉穩。
先前在大殿提問的小男娃在她不遠處,一偏頭望見她,思索片刻,便朝着她走來。
小男娃小小年紀,依稀可以看出日後俊俏的眉眼,他有些糾結地站在謝行止前方,躊躇着不敢上前。
謝行止見他這幅仿若自身是洪水猛獸的模樣,稍稍無奈地開口:“你想說甚?”
小男娃見她出聲,臉上帶了薄紅,全然沒有之前在大殿上冷靜自持的姿态。
他呐呐道:“你有想師從哪位峰主門下嗎?”
謝行止見他窘迫,有些費解,但還是認真道:“哪位峰主,都一樣的。”
她不很在意這件事。
小男娃輕聲嘟囔:“怎麼會一樣。”
“對了,我叫許暮孑,你,你呢?”
謝行止瞧着他越來越低的腦袋,有些疑惑自己是否這般可怕:“若謝行止。”
就在言罷,那尊主低頭望着謝行止一眼:“那個女娃還有旁邊的男娃,你們叫什麼?”
許暮孑有些興奮地低聲對謝行止道:“尊主這是要收我們入門下的意思了。”
随後向尊主行了禮,躬身道:“弟子名許暮孑。”
謝行止一同行了禮,也道:“若謝行止。”
尊主不在意地輕點頭,便是應下了。
一旁弟子都頗有些羨豔地竊竊私語,一時間視線大半投向二人。
“他們是什麼身份,希望不是與我家族門派交惡。”有些弟子打探起消息,可惜沒有什麼人清楚二人底細。
随後各峰主各自收了幾個弟子,自然也有無人收的,便留下做雜役之類的事。
大典後,講師親自來領謝行止二人,語氣依舊不算溫和,但贊許之意還是表露出來。
二人随他到陣法去到旭懿山,講師道:“這便是尊主所居之所,也是你們日後要住的地方。”
旭懿山分兩座木質閣樓,樓邊是大片竹林,竹幹挺拔蒼翠,竹端高出閣樓一大截。
閣樓層數不高,五層檐角上都有一隻木雕動物,但瞧着奇怪,不知是什麼種類。
“你們住後面那棟閣樓,五層是藏書閣,四層是煉丹室,三層可以在那打坐修習功法,二層是你們各自寝室,一層若是尊主沒有喚你們一起用膳,便可以留在那用膳。”
講師說到這,玩味着瞧着二人:“尊主已經已有數十年未收弟子,他一向喜靜,你們自己要掂量些分寸。”
“是。”兩人齊聲應,而後沒再吭聲。
講師以為他們吓着了,笑了笑,倒也沒繼續恐吓他們,而是問起其他事:“你們約莫門規是不大明了的,藏書閣處的書籍你們閑暇時都可以翻閱,門規更要爛熟于心。”
“今日便到這兒罷。”
許暮孑同謝行止用完膳後今日都沒有望見尊主的身影。
回到閣中二樓,謝行止看着他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食指拇指相合放進口中吹出一聲清脆的哨響。
伴随“撲淩淩”的翅膀煽動的聲響,一隻翅膀上帶有青色紋飾的白鴿自窗口落到許暮孑的肩上,很是親昵得偏頭蹭了下他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