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者有份,感情是壞事有她一份,說話沒她的事。
謝行止出聲道:“若是你懶得念,讓仆從過來替你講解規則不就好了,他們聽了幾十上百回,應當也早就爛熟于心了。”
墨念歪了歪頭,似乎是覺着有趣,還要繼續逗弄攬月。但謝行止開口,便收起了心思,假裝思考了一下:“少年郎,你說的也有道理。”
在場的二人聽她這幅說辭,以為她便是同意的意思,但誰知她話鋒一轉:“我突然又改變主意了,就由我來說。那些仆從平日裡做事便是笨手笨腳的,我怕他們傳達不到位規則,差字錯詞變了意思。”
謝行止心中了然,這墨念定是無聊慣了,于是變着法子地逗弄來者,就像虎豹玩弄瀕死的獵物。登樓者習慣如何,她就如何對着來,刁難着他們讓其感到無所适從。
若是因此露了怯,她便會順着這處緊咬着不放,直至對方落敗。
相比起前兩位守樓者,這墨念要遊刃有餘的多,這便是金鈴的分量。
墨念半阖着眼,介紹起了規則:“首先歡迎諸位來到小亭受死,本次對局并不需要登樓者展示書法技藝,自然也并不以書法的高下論輸赢。這是其一。”
“其二,本次對局名諱為[生死簿]。生死簿上自然會有你們每個人的名字,上面也有往日對局者的名字。自然,我便是書寫這生死簿的[判官]。”她揚了揚手中的毛筆,那隻毛筆很粗,筆尖上已經浸滿了墨水。
“由我來定奪諸位的生死。對局開始前,你們每人會有五十年的陽壽,也就是五炷香的時間。這五炷香内,你們要找到自己從哪裡來,是什麼身份,到哪裡去。”
“當然,一切答案都在生死簿上,而在生死簿上翻開一頁,會耗費你一年的陽壽”墨念講到此處時,像是有了些許興緻,提議道,“這個代價并不昂貴,諸位可以随意嘗試。理論上,你可以翻過這本生死簿的每一頁。”
每一頁,謝行止聽出墨念的話外之音:這本生死簿并不厚,除去翻頁的時間後,可以推測出頁數應當在四十頁左右。
“其三,在生死簿上死闆地翻書并不是尋找答案的唯一方式,你們也可以選擇找我買答案,一個答案隻需要二十年的陽壽。”
說完,墨念咬着筆杆,思考了一會,貼心地發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如果沒有,那麼遊戲就——”
“等等!”攬月蹙眉及時打斷她的話,“生死簿呢?”
“咦?”
“你說了這麼多,還額外介紹了你是判官,為什麼最重要的生死簿是什麼卻一直避而不談?”攬月重申了一遍,一字一頓地道,大有她不回答不罷休的架勢。
“居然有聰明人。”墨念從沒擡過的正眼望了攬月一眼,"你好像有點眼熟……"
“同僚?”
你才看到啊。
攬月深吸了一口氣,心平氣和地開口:“别寒暄,回答我的問題,别想逃過去。”
墨念失笑,語氣倒是好上不少:“倒是頭一回見到同僚來玩我的遊戲。既然如此,就給你風光大葬吧。”
“這生死簿,就是這三樓的竹簾。環着回廊一圈,共計五十片竹簾,”随着她的話,謝行止看去,回廊的頂上用珠鍊将珠鍊捆起來,看樣子隻需一拉便會像四樓的竹簾般盡數落下。
四樓的結構與這層相同,她心下默數了一下,确實是五十片,一片不多一片不少。
“還有嗎?僅限問最後一個問題,事關規則本身的可以告訴你們,如果是需要自己揣測從而取勝的方法,那就算浪費了這個問題,對局自動開始。”
墨念似乎完全不擔心她們問得太多從而占了先機,雖然慵懶但是很耐心地提醒。
“關于第二點規則,那三個我們需要尋找的問題,都有答案嗎?”謝行止凝視着聽到此話神情僵硬了一瞬的墨念,明白自己的話切中了這場對局的[陷阱]。
一切答案都在生死簿上,但是不代表這三個問題都有答案。若是無解,自然墨念永遠處于不敗之地。
但是這話既然被她問出來了,墨念就一定要給邀月台的衆多看客一個合理的勝點。否則,一場注定沒有赢面的對局,就稱不上對局。
墨念很快穩住了神情,她回答:“這個問題的回答是[否]。但是,這場對局雙方都一定有機會得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