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納蘭琏冷聲,“回家。”
納蘭骊聞言怔愣了一下,勉強笑了下:“這不大好吧。你不恨我?”
“閉嘴。”納蘭琏面色更不好看了,“我答應過母後,要保護你。”
納蘭骊幾乎是一瞬間眼睛便濕了,他強壓情緒,低低應了一聲:“嗯。”
而這時國都百姓安耐不住了,想要出聲說些什麼,卻被一向待百姓溫和的這位麟族的公主殿下寒着眼神打斷:
“你們既然如此痛恨投降,一個個都是我麟族的忠貞志士,那便煩請各位沖去羽族,與羽族軍隊戰場厮殺。”
“倘若能生擒羽族皇帝便再好不過。倘若不能,你們這群萬事無膽,隻敢對聖上咒罵加身的東西,有何可講!”
語罷,納蘭琏便帶着納蘭骊進了皇城。
城外,是無數寂靜的百姓,他們沉默地站在原地,良久才無助絕望地蹲下身。
一時之間,這個國都,都是百姓的悲鳴嚎哭。
皇宮内。納蘭琏替納蘭骊上好藥後,納蘭骊見空蕩的皇宮,問:“其他人呢?”
“大難臨頭,該跑的跑,不願跑的我也都趕走了。”納蘭琏收拾好藥品紗布,淡淡說。
“……也好。”納蘭骊從窗外望向皇城遠方,吐出一句話。
納蘭琏看着納蘭骊,冷靜道:“我從前總是覺着你懦弱,我瞧不起你。覺着有你這樣的皇兄簡直給納蘭家丢了臉面。”
“我本來便是如此……”納蘭骊想要承認,卻被納蘭琏打斷。
“你不用裝了。我現如今知道你為什麼投降了。你是覺着,與其死全麟族,不若保全百姓。”
“有萬民,才有國。是嗎?”
納蘭骊沉默地躺在床上,沒有吭聲。
納蘭琏知道他這是默認了,便自顧自地接下去:“可是,即便如今我了解了你的想法,我依舊,不認同你。”
“有了國家,才有魂,有了魂,就有一代代民心。”
“你今天也看到了,他們是什麼樣的人。”
“既然如此,隻要有魂在,什麼樣的百姓不行,為什麼一定要護住他們呢?”
納蘭骊沒有反駁,卻也沒有認同,他做的,隻是沉默。
納蘭琏斂眉歎氣:“我知道了。我們兩個,自小不對付。”
“我們永遠都不可能說服對方。”
“你走吧。”納蘭骊終于開口了,說的卻是這樣一句話。
“你……”看着納蘭骊黯淡的眼神,納蘭琏像是明白什麼,“投降失敗了是嗎?李守謹即使這般也不會放過我們,他依舊要我們死,是嗎。”
她自嘲地笑:“納蘭骊,你是不是傻。李守謹那麼明确表示了,納蘭家一定跑不掉。”
“起碼要試試!”納蘭骊激動起來,眼眶忍不住又紅了。
“傻皇兄。”見狀,納蘭琏忍不住伸手擦去他的眼淚,輕柔着聲音。
然後納蘭骊隻覺眼前一黑,耳邊最後響起納蘭琏的聲音:“休息會罷。”
麟族邊境。
納蘭琏出現在邊境的帳篷内,外面便是重重的守衛。
她看向李守謹:“雖然他說你們是用光幕談的,但是我相信,你對麟族有那般深仇大恨,一定不會錯過親眼看到大仇得報的快感。”
“所以,你約見朕,為了做同你皇兄一樣的事?”李守謹陰沉着臉,冷笑。
“不,我希望以一個我加上麟族,你放過我皇兄。”納蘭琏鎮定地道。
“哦?”李守謹起了興緻,“你要舍棄麟族,就為了保一個納蘭骊?”
“是。”
“看似不錯,但是我拒絕。抱歉,我一直,要的無非血債血償。”李守謹漠然地看向納蘭琏的身後,麟族的地域。
納蘭琏忽而輕松一笑,“那便算了。”
李守謹警惕地退後,卻發現腳下亮起了陣法,他怒斥:“你想要做什麼?!”
“放心,我對你做不了什麼,你的守衛很快就會來。”
納蘭琏碧綠的豎瞳帶着蠱惑的意味,連着陣法的作用,李守謹有些昏昏欲睡。
“李守謹,你記住,納蘭家隻有一條血脈。”
納蘭琏看着昏睡的李守謹,聽着外面聞聲而來的守衛,淡淡一笑,消失了身影。
仇恨在李守謹心中紮地太深,哪怕她用了麟族特有的術法加上暗示也撐不了太久。
她要抓緊時間了。
謝行止與臨羲景從帳内的角落裡走出,他無奈地笑:“你還真是偏幫他們兄妹。”
謝行止平靜道:“殿下何時歸屬羽族了?”
他玩味地笑着否定,對着眼前被算計的羽皇無動于衷:
“自然,我歸屬于你。”
他們本就有隔岸觀火的權利。